雪后初霁的冷宫后院，冻土泛着青灰色。
夏凡站在廊下，看王五带着三个启蒙堂的少年挥着铁镐，碎冰碴子混着泥块簌簌落在枯井周边。
他裹了裹身上洗得发白的棉袍——这是陈福临终前翻出的旧物，还带着老太监身上那股沉水香。
“九殿下，这土松得邪乎。”王五的铁镐突然顿住，木柄震得虎口发麻。
他蹲下身，用戴了破棉套的手扒拉开表层冻土，露出块半埋的青石板，“您瞧，底下像是空的。”
夏凡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。
晨霜未消，他哈出的白气在眉梢凝成冰晶。
蹲下身时，棉袍下摆沾了泥，他却浑不在意，屈指叩了叩石板——“咚”，闷响里裹着空洞的回响。
“撬。”他声音轻，却带着淬过的钢刃似的力道。
王五解下腰间短刀插进石缝，三个少年立刻围过来帮忙。
石板与冻土剥离的刹那，寒雾“呼”地涌上来，裹着霉味和岁月陈腐的气息。
借着火折子的光，能看见下方石阶蜿蜒向下，石壁上刻着斑驳符文，纹路里积着薄灰，却没有毒虫爬过的痕迹。
“系统提示：【发现前朝遗存密道（未归属），是否纳入‘神朝领地’？】”
夏凡瞳孔微缩。
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，指节因用力泛白。
这是他自激活系统以来，第一次有机会将势力延伸出冷宫院墙——陈福的血，三皇子的算计，那些压在心头的阴云突然有了出口。
他喉结动了动，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：“纳入。”
耳畔响起细微的“叮”声，像是玉珠落盘。
夏凡眼前浮现系统地图，原本只标着冷宫的小红点突然拉出条虚线，首贯皇城外方向。
他摸出怀里的罗盘——这是小桃从司天监杂役那里顺来的，此刻指针正疯狂旋转，最终钉在石阶深处。
“末将请命探路。”
秦琼不知何时立在身后。
他半实体化的身影在晨光里泛着淡金，手中金锏嗡鸣轻颤，“英灵之身不惧阴毒，且末将曾随先帝勘探过地宫，认得些古阵。”
夏凡转头看他。
这位唐将的眉峰仍带着沙场硝烟的棱角，眼底却烧着团火——那是对“归属”的热望。
他忽然想起系统里英灵殿的说明：“召唤者的意志，便是英灵的剑。”
“当心断灵石。”夏凡伸手按住秦琼肩头，“前朝防修士潜入的阵法，虽年久失修，余威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殿下放心。”秦琼打断他，金锏在掌心转了个花，“当年瓦岗寨地穴里的机关，比这凶十倍。”
他话音未落，人己踏进密道。
火折子的光被石壁吞了大半，只余金锏的反光像颗移动的星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