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更深时，冷风卷着雪粒拍在英灵殿斑驳的砖墙上，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秦琼盘坐在殿前石阶上，金锏横在膝头，鎏金锏身映着雪光，泛着冷冽的寒芒。
他双目微闭，却有一道淡金色的神识如蛛网般向西周蔓延——自昨夜察觉东南角的杀气残留后，这员古将的神经便绷成了弓弦。
“主公。”他突然开口，声音低得像两片雪花相碰，“那气息虽退了，墙根腐土里却留着阴秽咒印。”
正在殿内查看系统界面的夏凡指尖一顿。
他盯着悬浮在眼前的半透明光屏，【环境安定度】一栏的红色数字刺得人眼疼：“外邪侵扰中，安定度0。1刻”。
“窥天瞳？”他低声问，想起系统日志里记载过的邪术。
这类术法专破气运，最善在暗中窥伺生机。
秦琼的金锏微微震颤，似在应和他的话：“残迹里有股腐尸味，像极了内廷那帮老东西养的阴修手段。”
夏凡的指节抵着下巴，眼底掠过冷光。
他能感觉到，自从龙影显化后，这冷宫周围的暗流便愈发汹涌。
那些躲在阴影里的眼睛，怕是等不及要把他刚冒头的气运掐灭。
“引蛇出洞。”他突然抬头，目光穿透殿门望向东南方的枯井，“我们给他们递把刀。”
次日清晨，冷宫内响起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王五举着新削的木戟重重跺脚，粗布短打被汗水浸透，在零下的天气里结出白霜：“列阵！
左三右二！
阵眼。。。。。。“他故意拔高声音，”阵眼在英灵殿正门前三尺！“
夏凡站在廊下，袖中握着系统刚推演的《基础战阵法》简本。
这阵法本是他让藏经阁改良的练兵术，此刻却被他“疏漏”地暴露了“破绽”——真正的阵眼藏在地下三尺的灵脉节点，而王五喊出的位置，不过是块裹着灵石粉的破砖。
墙头突然传来“唰”的一声。
小桃踮着脚抖开一块灰扑扑的旧布，布条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灵光，在寒风里飘得像面破旗。
这是她特意用夏凡给的下品灵石抹过的，灵力波动乱得像锅粥，任谁看了都要猜“这是阵法能源核心”。
“秦叔今日歇着。”夏凡走到秦琼身边，压低声音，“您老往偏殿猫三个时辰，他们要是不来，我把这枯井喝干。”
秦琼憋着笑，金锏往腰间一收，身影便隐入了廊柱后的阴影里。
他望着夏凡眼底的算计，突然想起当年李世民在虎牢关设伏时的眼神——都是这样，明明在布网，偏要做出副任人宰割的模样。
第三夜子时，雪停了。
东南方的枯井突然冒出一缕黑雾，细得像根线，贴着雪地游到英灵殿基座前。
黑雾里传来指甲刮擦青砖的声响，一只青灰色的枯手缓缓探出，指尖凝着暗红血珠，正对着地脉节点的位置。
“断龙钉。”夏凡藏在井边的树后，看着那枚刻满阴纹的骨钉，喉结动了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