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三，”王潇收起最后一根手指，目光锐利地看着她，“绝对的忠诚。苏小姐，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，也可以让你苏家商行遍布天下，但若你有一丝一毫的背叛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，但眼神中的冰冷让苏曼青毫不怀疑那后果。
苏曼青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衣袍，神色肃穆，对着王潇行了一个极其郑重的大礼：“苏曼青在此立誓，此生必竭尽全力，辅佐王公子成就大业！若违此誓，人神共弃，天地不容！”
这不是臣子对君王的跪拜，而是合作伙伴之间最庄重的承诺。
王潇满意地点点头，伸手将她扶起：“好！从今日起，我们便是真正的盟友了。”
正事谈完，气氛轻松了些许。王潇像是忽然想起什么，随口问道：“对了，苏小姐可知，这京中或江湖上，有什么门派或者组织，是以‘山峰’和‘残月’为标记的？”
苏曼青蹙眉思索片刻，摇了摇头：“山峰残月……颇为冷僻，民女未曾听闻。不过，江湖之大，奇人异士辈出，一些隐秘组织不为人知也属正常。陛下……公子可是与此组织有过节？”
王潇将遇刺之事简略提了几句，略去了自己用“神仙水”反击的细节。
苏曼青听完，面色凝重：“此事非同小可，民女定会动用一切力量暗中查探。”
密室外的更鼓声隐约传来，提示着时辰己晚。
王潇知道该离开了。这次会面，收获远超预期。不仅敲定了两大支柱产业的合作，更初步将苏曼青这位商业奇才绑上了自己的战车。
“琉璃坊之事，宜早不宜迟。资金和人手，就拜托苏小姐了。”王潇起身，将那张至关重要的图纸交给了苏曼青。
苏曼青双手接过，如同接过千斤重担，郑重道：“公子放心，曼青必不负所托。”
在锦衣卫的护卫下，王潇如同来时一般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。
密室里，苏曼青独自一人，久久凝视着手中的图纸和那块绢布，心潮澎湃。她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充满风险却又无限光明的道路。那个年轻的皇帝，心思缜密，手段莫测，更有鬼神难辨的“奇技淫巧”……或许，苏家世代经商所追求的巅峰，真的能在她手中实现。
而她不知道的是，就在这处宅院对面的一座茶楼雅间里，一盏清茶早己凉透。窗口，一道纤细的黑影如同融入了夜色，正静静地注视着王潇马车离去的方向。
正是那夜行刺的黑衣女子。
她蒙着面纱，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，眼神复杂难明。她看着那戒备森严的护卫队伍，又看了看那处看似普通的宅院，低声自语，声音微不可闻：
“深夜密会商贾……朱厚照，你究竟在搞什么鬼？那晚的‘妖法’，今日的密会……你身上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？”
她沉吟片刻，身形一晃，如同青烟般从窗口掠出，几个起落，便朝着与皇宫相反的方向遁去，似乎并未放弃对这位“古怪”皇帝的探究。
夜色愈发深沉，京城之下，因王潇而搅动的暗流，正在无声地加速涌动。
（第六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