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山立刻抛开所有杂念，熟练地拉出天线，接上电池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旋转着那个从未见过的调频旋钮。
“滋啦——”
步话机里发出一阵轻微的电流声，在呼啸的风雪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坡下，王学斌和参谋等人缩着脖子，踮着脚朝这边张望。
他们只能看见旅长和通讯兵蹲在雪地里，摆弄着一个他们看不清的铁盒子。
“参谋长，旅长这是在干嘛？那玩意儿能行吗？”警卫员小王凑过来小声问。
王学斌摇了摇头，心里七上八下。
他也不知道。
就在这时，坡上的高建功拿起了手里的那部步话机。
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手心，传来一种踏实的质感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，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。
他按下了通话键。
“呼叫新一团！呼叫李云龙！我是高建功！听到请回答！”
声音通过步话机传出去，清晰而稳定。
坡下的人听不见他的声音，只能看见他对着一个铁疙瘩在说话。
王学斌的心沉了下去，旅长怕不是真的急糊涂了。
高建功松开通话键，步话机里只有一片“滋啦滋啦”的电流噪音和风声。
他皱了皱眉，再次按下。
“李云龙！我是高建功！听到请回答！”
依旧是一片死寂。
张山的额头上己经渗出了冷汗，手心里全是湿的。
王学斌重重地叹了口气，刚准备转身，不忍再看。
突然！
“滋啦——咔！”
步话机里猛地爆出一声巨大的噪音，像是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。
紧接着，一个粗犷、暴躁，充满了野性的声音从里面炸了出来。
“谁？谁他娘的在叫老子？你是旅长高建功？！”
声音之大，连坡下的王学斌等人都隐约听见了动静，齐刷刷地抬起头。
坡上，张山手一抖，差点把步话机扔到雪地里。
他瞪大了眼睛，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高建功手里的那个铁盒子。
通了！
真的通了！
隔着这么远，没有电话线，就靠这么个玩意儿，竟然真的联系上了新一团！
高建功的嘴角，终于拉开了一道弧线。
他重新按住通话键，声音不紧不慢，带着一股成竹在胸的从容。
“李云龙，别急着骂娘。我问你，想不想干一票大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