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一个馒头塞到小女孩手里，又把另一个递给了旁边的老汉。
“拿着，路上吃。”
老汉看着手里的白面馒头，嘴唇哆嗦着，说不出话来。
他扑通一声就要跪下。
赵刚眼疾手快，一把将他搀住。
“老乡，使不得！我们是八路军，不兴这个。”
他站起身，对着那群难民说。
“乡亲们，前面翻过山就是杨村，那里有我们的部队，安全。到了那边，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。”
难民们千恩万谢地走了。
小李和老张走上前来，看着赵刚空了的挎包。
老张有些担忧。
“政委，您的干粮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赵刚摆了摆手，“我扛得住。”
他看着难民们远去的背影。
“我们闹革命，打鬼子，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吃上白面馒头，不用再这样颠沛流离吗？”
小李和老张听着这话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。
他们以前的干部，要么是战场上嗷嗷叫的猛将，要么是开会时唾沫横飞的政工干部。
像赵刚这样，平平淡淡几句话，几件小事，却让他们觉得心里踏实。
这个秀才，好像跟他们想的不太一样。
队伍继续前进。
沉默了一阵，赵刚又开口了。
“我听说，独立团的李云龙团长，是员猛将？”
他问的是老张。
老张在三八六旅待的时间长，听说的闲话也多。
“政委，何止是猛将。”老张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，“李团长打仗，那是没得说。苍云岭那一仗，要不是旅长护着，李团长就把坂田联队给端了。”
“我听说了。”赵刚点点头，“听说他打仗不按常理出牌。”
“是不按常理。”小李在旁边插了一句嘴，“李团长那人，认的理，就是他自己的理。为了点装备，敢跟旅长拍桌子，敢去兄弟部队顺东西。全旅上下，除了咱们高旅长，没人治得了他。”
赵刚听着，眉毛微微蹙起。
“这么说，是个滚刀肉？”
“嘿嘿，差不多。”老张笑了笑，“不过，李团长护犊子。当他的兵，踏实。天塌下来，他给你顶着。所以弟兄们都服他。”
赵刚没有再说话。
他心里大概有数了。
一个优点和缺点同样突出的军事主官。
一个野性难驯的战争天才。
总部派自己来，不是来当摆设的。
这根缰绳，握在手里，怕是会很烫手。
太阳开始西斜，山里的风也大了起来。
三个人加快了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