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旅长，这伤……太重了，咱们的药……”
高建功猛地抬起头，眼睛盯着他。
“我说，不惜代价！”
那卫生员被他看得心里一哆嗦，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，立刻跪在地上，打开药箱开始抢救。
高建功站起身，环视全场。
那些还站着的独立团战士，一个个都看着他。
他们的眼神里，有震惊，有感激，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高建功的声音沉稳而有力，传遍了整个院子。
“警卫连！”
“到！”
赵刚带着他手下的兵，齐声应道。
“一半人，协助独立团救治伤员！另一半人，跟我打扫战场！”
他又转向还愣在原地的孔捷。
“老孔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。”
高建功指着那些还处在混乱中的独立团战士。
“统计伤亡，收拢部队，清点弹药！这才是你这个团长现在最该干的事！”
孔捷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彻底清醒了。
是啊，仗还没打完呢。
他看着高建功那张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冷静的脸，心里最后一丝复杂的情绪也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，发自内心的敬畏和信服。
“是！旅长！”
孔捷再次敬了个礼，转身就冲着自己的兵吼了起来。
“都他娘的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！活着的，都给老子动起来！救人！收拢队伍！”
整个独立团的营地，终于从死寂中恢复了一丝生气。
高建功的警卫连战士动作麻利地散开。
他们有的拿出急救包，熟练地给伤员包扎。
有的则端着枪，开始清理院子里的尸体。
独立团的战士们看着他们。
看着他们身上崭新的军装，看着他们手里清一色的中正式步枪，再看看山坡上那十挺黑黝黝的，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机枪。
一个独立团的老兵，凑到一个正在给伤员换药的警卫连战士身边，指了指那机枪，小声问。
“兄弟，那……那是个啥家伙？咋那么厉害？”
那警卫连战士头也没抬，一边利索地打着绷带，一边随口回了一句。
“德国货，旅长给咱们旅搞来的新宝贝，叫MG42。”
“哎哟我的娘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