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告诉弟兄们，挖工事！把老子的指挥所围起来挖！谁他娘的敢偷懒，老子扒了他的皮！”
整个独立团的营地，瞬间炸了锅。
凄厉的集合号声在夜里传出老远。
战士们被人从热被窝里拖出来，一个个睡眼惺忪，嘴里骂骂咧咧。
“搞什么名堂？大半夜的，鬼子打过来了？”
“打个屁！听说是旅长下的命令，让咱们挖工事，把团部围起来！”
“旅长疯了？咱们在这儿猫着，鬼子吃饱了撑的来打咱们？”
一个连长提着裤子从屋里跑出来，对着手下的兵吼。
“都别他娘的废话！团长的命令，赶紧领工具，挖！”
整个团部周围，铁锹挖在冻土上的声音响成一片。
孔捷披着大衣，亲自在阵地上来回走动。
他看见几个战士磨磨蹭蹭，铁锹半天不落一下，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他走过去，一脚踹在其中一个战士的屁股上。
“没吃饭啊？给老子快点！”
那战士揉着屁股，小声嘀咕。
“团长，这黑灯瞎火的，跟谁打啊？”
孔捷张了张嘴，想骂人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他自己心里都没底，怎么去要求手下的兵。
他摆了摆手，转身走了。
孔捷走到一处刚挖好的机枪阵地，团部的参谋长跟了上来。
“团长，都安排好了。警卫连顶在最前面，通讯排和炊事班的人也都发了枪，在二线。”
参谋长指着阵地后面。
“那门迫击炮和两挺重机枪，我也让人架在了后山坡上，能控制整个团部正面。”
孔捷看了看那敷衍了事的工事，又看了看远处黑漆漆的夜。
他叹了口气。
“行了，就先这样吧。折腾了半宿，估计旅长也该满意了。”
他心里盘算着，这么一套布置，就算是鬼子一个小队摸过来，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。
这新旅长，就是喜欢小题大做。
夜色越来越深，风也停了。
独立团的阵地上，除了几处篝火，又恢复了寂静。
孔捷回到团部窑洞，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，喝了一口己经凉了的水。
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排长跑了进来。
“报告团长！外围五十里，没有任何异常！咱们派出去的游动哨也都回来了，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