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，站在原地，一动不动。
高建功看了他一眼，率先迈步走进了仓库。
李云龙的身体这才动了一下，他像个木偶一样，迈开僵硬的腿，跟着走了进去。
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，显得格外清晰。
他走到一个木架前，停了下来。
他看着面前那挺崭新的机枪，那黑色的金属枪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。
李云龙慢慢地，慢慢地伸出手。
他的手有些抖。
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枪身时，他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。
他用粗糙的手掌，在那枪身上来回，从枪托摸到枪管，又从提把摸到两脚架。
那动作，比抚摸自己媳妇的脸蛋还要温柔。
高建功走到他身边，没有看那些机枪，只是看着李云龙。
“这是旅部给你独立团的‘嫁妆’。”
高建功的声音很平静，在安静的仓库里却像一声炸雷。
“二十挺‘撕裂者’，十万发子弹。”
高建功伸出手，重重地拍在李云云龙的肩膀上。
“云龙，别让我失望。”
李云龙的身体僵硬，他站在那里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那二十挺机枪，那堆成山的弹药箱，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脑子里，让他无法思考。
过了许久，他才缓缓地，一寸一寸地转过头。
他的眼睛通红，首勾勾地看着高建功，那眼神，像是在看一个从天而降的神仙。
他张了张嘴，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哑的、意义不明的声音。
最后，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旅长……我……我李云龙……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“给你磕头了！”
说完，李云龙双腿一软，真的就要往下跪。
高建功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，把他死死地拽住。
那力气很大，像一把铁钳。
“我不要你的膝盖。”
高建功盯着李云龙的眼睛。
“我要山本一木的脑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