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刚最后一个“放”字脱口而出，声音在傍晚的山风里显得有些单薄。
山坡上，一瞬间的安静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，李云龙举着望远镜的手纹丝不动，孔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王承柱和他手下的炮手们，被赵刚报出的那串流利又陌生的数据震了一下，但军令如山，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“调整诸元！”
“方位角xxx，射角xxx！”
“装填！”
五十名炮手，五十套动作，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。
“开炮——！”王承柱用尽全身力气吼道。
“咚！咚！咚咚咚——”
五十声沉闷的怒吼，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咆哮，连成一片。
地面轻微地颤动，五十枚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，拖着五十道灰白的烟迹，跃上天空，组成一张巨大的黑网，朝着数里之外的杏花村扑去。
李云龙的眼睛死死贴在望远镜上，嘴里不自觉地念叨：“他娘的，可别给老子打歪了，这可都是钱……”
孔捷同样举着望远镜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看见那五十个小黑点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，然后开始下坠。
没有分散，没有偏离。
它们的目标出乎所有人的预料，既不是一号炮楼，也不是二号或者三号。
而是三个炮楼构成的三角阵地的正中心！
下一秒，大地猛地一颤。
“轰——轰轰轰轰——！”
五十发炮弹几乎在同一时刻落地，爆炸的火光瞬间连成一片，形成一个巨大而璀璨的火球。
恐怖的冲击波席卷开来，泥土、碎石、残肢断臂被高高抛向天空，又如下雨般落下。
李云龙的望远镜里，那片区域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、冒着黑烟的弹坑。
鬼子布置在炮楼之间，用来形成交叉火力的好几挺九二式重机枪，连同它们的掩体和射手，在一瞬间就消失了，连个响都没剩下。
连接三个炮楼的交通壕，被这一下齐射，首接从中间炸断，塌陷下去。
整个杏花村的防御体系，被这一击，拦腰斩断。
山坡上，独立团的战士们先是愣住了，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。
“打中了！”
“我的天！打得真他娘的准！”
李云龙放下了望远镜，嘴巴张得老大，半天没合拢。
他扭头，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身旁的赵刚。
这……这是蒙的？
不可能！五十发炮弹，蒙不出来这种教科书一样的覆盖效果！
赵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与他无关。
他甚至没有去看战士们的欢呼，眼睛依旧盯着远方，举着望远镜，冷静得像一块冰。
“王承柱！”
“到！”王承柱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，一个立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