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回头，看着山本一木。
“长官……我们……我们失败了。”
“我知道我们失败了。”
山本一木的声音里没有情绪。
“我是问，我们为什么会失败。”
中田张了张嘴，他想说对方的火力太猛，想说他们中了埋伏。
可这些话，在那个恐怖的咆哮声面前，都显得那么苍白。
山本一木靠回石头上，他看着夜空。
“我们遭遇的，不是一个普通的八路军团部。”
他的声音很平静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“那是一个要塞，一个用新式武器武装起来的陷阱。”
中田愣住了。
他看着山本一木，不明白长官的意思。
山本一木没有看他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。
“我们斩首孔捷的计划，被泄露了。八路军三八六旅的旅长，那个叫高建功的人，提前在杨村设下了圈套，等着我们去钻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，似乎在回忆。
“他们装备了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武器，一种重型机关枪。”
山本一木的身体微微前倾，他看着中田的眼睛。
“它的射速，是我们九二式重机枪的数倍。它的子弹，能轻易撕开我们勇士的身体，就像撕开一张纸。”
他伸出一根手指。
“我们不是败给了孔捷，我们是败给了高建功，败给了他藏起来的秘密武器。”
中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他明白了。
长官在为这次惨败找一个理由，一个筱冢义男将军能够接受的理由。
山本一木的声音压得更低。
“那种武器，它需要一个名字。”
他看着那些还在呻吟的伤员，看着这片狼藉的山坳。
“它不该叫咆哮，它应该叫‘撕裂者’。”
撕裂者。
中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词，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。
这个词，精准地描述了他们在战场上看到的一切。
山本一木从地上站了起来，他牵动了手臂的伤口，眉头皱了一下。
“给筱冢将军发电。”
他走到步话机旁，拿起了送话器。
“就说，山本一木，请求通话。”
中田转动旋钮，步话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。
他对着送话器，重复着山本一木的话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山坳里只剩下电流的“沙沙”声和伤员的呻吟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