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他想通了,气便也消了。
阮凝玉不觉得自己有错。
更可恶的却是谢凌,他明明知道她上辈子便有家室,那么她和慕容深做那些亲密之事,不正是天经地义的么?却被谢凌说得那么不堪。
既然他不能接受,那么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跟她发生关系。
阮凝玉才不会让自己无缘无故地被他骂。
谢凌无非是想借题发挥,将此事捏作她的错处,好换得她对他更顺从体贴。可她偏不愿如此,更不会被他这番指责裹挟着走。
因为从一开始,她便不是依附于他。
两个丫鬟却不似她这般心宽。无他,谢凌如今地位水涨船高,已是朝廷重臣,更何况眼下正值乱世。小姐一个姑娘家在外行商,有大公子庇护方能安稳几分。若是当真惹恼了他,难保这位爷不会恼羞成怒,届时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。
可小姐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。
齐青寂自从被谢凌叫去了问话之后,便再也不敢登她的家门来她的院子里商量事情,若是遇到什么犹豫不决的事情,也只会让人传口信过来请教。
谢凌到来的没几日后,齐青寂便带着那群人赶回了京城。
后来阮凝玉渐渐察觉,此事是谢凌安排的,他的心眼很小。
从杭州回来之后,谢凌只能呆三晚。
第二晚,谢凌竟破天荒地没有回来。阮凝玉原还在房中等着,却听他的小厮回来禀报,“大人今夜宿在官衙,不回来住了。”
阮凝玉挑了下眉,倒没有很意外,而是去洗洗漱,便倒下去睡觉了。
反倒是谢凌那边,官衙的住宿条件颇为简陋。仅以一扇屏风略作隔断,角落里有张坚硬的普通木床,只堪作临时歇脚之用。谢凌躺在上面的时候,脑中想的却是家中的温香软玉。
小厮回去报信的时候,却机灵地撒了个谎。
“大人,”小厮躬身禀道,“阮姑娘听闻您今夜不归,眼圈当即就红了。她特托小的带话,说夜深人静,她心里害怕,不敢独处,恳请您回去陪她一陪。”
听见这话,谢凌:“她真是这么说的?”
小厮心里咯噔了一下,声音却没颤。
“阮姑娘就是这么说的,阮姑娘想念大人想念得紧。”
男人积攒了一天的怒气,忽然便散了。
想起那温柔乡,这冰凉简陋的值房无论如何都歇不下了,谢凌稍作整理衣着,便乘了马车回去。
阮凝玉不过刚睡去半个时辰,却被吵醒了。
黑暗中视线受限,但能见到有个身影上了她的床榻,阮凝玉都怀疑是闹鬼了。
待一只手熟稔地探入了她的衣襟。
他的动作,令阮凝玉烫得脸颊微热。
就在她意识尚未完全苏醒时,他便进来了。
阮凝玉这次醒了。
眼见眼前有个黑压压的身影压在自己的身上,阮凝玉认出了谢凌。
她的闺房小,床榻也是小巧精致,谢凌这样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躺在上面,便显得拘束了许多。每次他的到来,阮凝玉都能感觉狭窄的空间里都变得紧迫了起来,屋子被他的气息充斥满了。
夜里他回来得太过突然,动作又如疾风骤雨,阮凝玉下意识环抱住他,结果手刚放在他的胸膛上,却感受到一片滚烫的火热。
阮凝玉克制着泣声,半梦半醒地问:“你……你怎么回来了。”
她还睡得好好的,他却打扰她的美梦。
再者说了,他不是还在生气么?他不应该置气地再不理会她么,又怎么会突然回来?
阮凝玉能感觉到今夜的谢凌,比别的时候都要的凶,脸色沉沉的,让人害怕。
但她沉浸在谢凌带给她的沉沦里,因此也没有过问他这么多,他回不回来,对于她而言都一样,只不过是明天腰不腰酸的区别罢了。
只是这次,她却疼得去咬他的肩膀。
半夜忽然下了场雨,几刻钟过去了,窗外的雨水也没有停下,只是一昧粗暴地打落着着枝头上的残花。
谢凌将手指插进她的发间,看着她那张乖巧的侧脸,她鬓边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,微启的樱桃唇也被涂上了情动的红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