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天说出了自己的担忧,毕竟像这种邪道修炼法的升级速度肯定是很快的,但是副作用光是一听就感觉很恐怖了。
伊莫顿之前可是说过张杰的情况,张杰就是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心魔进行了融合,最后变成了轮回精神病。。。
北纬38度线的风,带着铁锈与雪的味道。阿禾走在废弃铁路旁,脚下的枕木早已被冻土吞没一半,像一排排沉默的牙齿咬住大地。她抬头望天,灰云低垂,仿佛压着某种无形的重量。少年背着晶核设备走在前头,每隔几步便停下校准信号;女人则始终提着那罐南疆的风,青色气流在玻璃中缓缓旋转,像是在嗅探空气中的情绪残片。
他们已经走了七天。沿途所见皆是断墙残垣,曾属于两个世界的边界如今只剩下焦黑的界碑和锈蚀的铁丝网。这里的人不说过去,也不谈未来。孩子们在学校里学的是“静音操”??双手交叉贴胸,低头闭眼,练习如何让心跳降到最低。据说这样可以避免被“声音猎犬”听见。而所谓的“声音猎犬”,据说是政府秘密培育的生物兵器,能嗅出未登记的情感波动,并追踪到源头。
“荒谬。”少年一边调试耳后植入体,一边冷笑,“这分明是心理控制手段。用恐惧封锁表达欲,比静默教条更狠毒。”
女人没说话,只是将玻璃罐轻轻贴在一面断墙上。片刻后,罐内风流骤然加速,形成一道螺旋状的纹路。她闭着眼,嘴唇微动:“这里有太多话被咽下去了……咽得连胃都烂了。”
阿禾蹲下身,指尖拂过地面一道深深的刻痕。那是一个圆圈,里面画着三个小人手拉手,下方还有一串模糊的符号??正是他们在情报中看到的那个孩子连续三年每晚重复绘制的图样。她取出录音笔复制品,轻触地面。晶核感应启动,空气中浮现出一段扭曲的音频波形,像是有人在极深的地底喃喃自语。
“不是语言。”少年皱眉,“更像是……梦呓编码。”
“但他每天都在画。”阿禾低声说,“说明他在试图传达什么。”
当晚,他们在一处废弃哨所扎营。屋顶塌了一半,月光斜斜地切进屋内,照在墙角一堆粉笔灰上。那里有一块完整的水泥墙,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那个圆圈符号,层层叠叠,几乎覆盖了整面墙壁。最底层的线条已被岁月磨平,而最新的那一幅,墨迹还未干透。
“他来过。”女人说。
三人守夜。午夜时分,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约莫十岁左右,穿着不合身的军绿色外套,脸上沾满尘土,眼睛却异常明亮。他没有进来,只是盯着那面墙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边缘。
阿禾缓缓起身,没有靠近,也没有说话。她只是从包里拿出一支粉笔,轻轻放在地上,然后退后两步。
男孩愣住,目光在粉笔和她之间来回移动。
一分钟过去了。
两分钟。
终于,他迈步进来,弯腰捡起粉笔。他的动作很慢,像是怕惊扰什么。接着,他在空出的一片墙上开始画画??依旧是那个圆圈,三个人手拉手,但这一次,圆圈外多了一只眼睛,悬在半空,冷冷注视着一切。
“他在说监视。”少年whisper,“他在告诉我们,他一直被看着。”
阿禾点头。她忽然想起林晚晴手稿中提到的一种现象:“视觉倾诉症”??当语言被彻底禁止时,人类会转向图像作为唯一的情感出口。这种表达往往重复、单调,甚至看似毫无意义,实则是高度压缩的心理密码。
她再次拿出粉笔,在男孩旁边画下一个新图案:一只耳朵,微微倾斜,下方写着一行小字:“我在听。”
男孩猛地抬头,瞳孔剧烈收缩。
那一夜,谁都没有睡。男孩不断修改画面,有时擦掉重来,有时突然停顿良久。阿禾则用粉笔回应,逐步构建一场无声的对话。渐渐地,图像开始变化:那只眼睛被涂黑,打上叉;三人手中的其中一人倒下,变成灰色;新的耳朵出现了,不止一只,而是围成一圈,像花瓣般包围着那个圆。
黎明前,男孩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:
>“妈妈……爸爸……他们说出去散步,就没回来。邻居说他们‘被安静处理了’。我问什么是安静处理,老师打了我一巴掌,说我不能问。那天晚上,我开始画这个。我想让他们知道,我还记得他们。可每次画完,第二天早上就会有人来擦掉。后来我就画很多遍,一遍又一遍……我以为只要画够多,总有一次会被看见。”
他说完就哭了,不是嚎啕,而是眼泪无声地往下淌,像融化的冰。
阿禾没有抱他,也没有安慰。她只是拿起粉笔,在墙上写下最后一句话:
>“现在,全世界都看见了。”
晨光升起时,少年将这段影像上传至共感网络。由于该地区信号受控,数据需经多重跳转才能传出。但奇迹发生了??就在传输完成的瞬间,附近一座早已废弃的边境广播塔竟自动激活,发出一阵低频嗡鸣。紧接着,数百公里外的平壤市郊,一名正在清扫街道的老妇人突然停下扫帚,怔怔望着天空。她口袋里的老式收音机,本应早已报废,此刻却清晰播放出男孩的声音回放。
不止如此。朝鲜半岛南部某地下掩体中,一位负责监听北方舆情的技术员猛然站起。他面前的监测屏上,原本死寂的声纹图谱正泛起涟漪般的蓝光,那是共感网络的识别标志。他颤抖着手点开源文件,听见了一个孩子的哭诉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这里根本没有接入节点。”
但他错了。
真正接入的,从来不是设备。
而是**被压抑太久的共鸣**。
三天后,韩国首尔街头出现异象。一群素不相识的市民自发聚集在光化门前,每人手持一块白板,上面都画着同一个图案:圆圈,三个人,一只被划掉的眼睛。他们不说一句话,只是静静站着。警察赶来驱散,却发现这些人的脑电波呈现出高度同步状态??就像他们在用某种隐形的语言交流。
与此同时,日本冲绳基地内的美军士兵报告称,夜间巡逻时频繁听到孩童哼唱一首陌生童谣。经查证,旋律竟与阿禾曾在云南记录下的晓梦残调高度吻合。更令人震惊的是,当地一名患有创伤失语症的琉球老人,在听到广播片段后的第七小时,突然用方言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:
>“我也曾是个想说话的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