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
“你出生之后，你妈本来还想要个孩子，可你爸却说‘教好一个孩子就够了’，你爸他是宁愿把所有精力花费在你身上，好过再生多一个与你分享他的爱。”
郭辰彦轻拍那个垂头哭泣的少年的后背，“烧好了没？拿下楼一起吃。”
少年随意抹两把泪，抬头哽咽道:“没好，这一盆肉丸子没串好，还不能放上去烤。”
“啧，亏你小子还是我的得意门生，做事真磨蹭，还不快些拿那边的木棍过来。”郭辰彦催促道。
少年全神贯注投入烧烤当中，连眼角留有的一滴泪也忘了抹掉，笑意盎然地想尽快与家人分享。
二十
郭辰彦对老胡一家向来比较说得开，吃过饭后，喝了几瓶啤酒，意识开始有些涣散，也没太介意桌上有没有别人，放开心胸说道:“老胡，我现在觉着，可能你是对的。我问自己看上她哪点，我竟一个字也说不出，更别说，她能瞧上我哪点，我简直就像在痴人说梦。”
胡婶一脸惊讶看向淡定自若的老胡，老胡接过儿子拆开的新烟盒，敲着桌面，敲出一根烟来叼在嘴边，“咔嚓”一声点了火。
他重重吸一口，对老婆道:“你和志邦收拾下碗筷进厨房吧。”
胡志邦没多说，立即起身动手收拾。胡婶了然道:“你们聊，我再切些水果来。”
两人颇有眼色地进了厨房不出来。
老胡清理了桌面上的酒瓶，给郭辰彦点了根烟。
“你三十多岁男人了，在感情方面能多几分清醒么？前头那个也是，心太仁慈，被人戴了几年绿帽还傻乎乎到处宣扬‘这是我唯一的女朋友，未来我们要结婚的’，你要清醒一点，心狠些，早就发现她不对劲了。哪有女朋友忙得天天夜不归宿，一年与你联系的次数少到手指头都能数过来。”
郭辰彦玩着吐出来的烟圈，似有种被戳中心事的不耐烦，皱眉道:“多少年的事了，不要提行不行？”
老胡笑道:“嘿，越不能说，越说明，你对她还有感情。”
郭辰彦恼怒地一拍桌子，声响震得厨房里两人都听到，他急着否认道:“我没有，我才不惦记这种女人。”
“你惦记佟姑娘？”
方才的暴躁仿佛过眼云烟，现时一片的安静仿佛空气凝结成水珠，压抑又有些悲伤。
他沉寂半晌，吐出最后一道烟圈，缓缓道:“不，我不曾惦记过。她和她不一样，和我接触过的女人不一样，她坚持自t己那些该死莫有的原则，固执得可怕，长辈面前乖巧听话，我面前像踩中了屎，百般抗拒，看似木讷无趣，实则尖牙利嘴。她有普通人的现实，但不为名利而低头顺从。她有一双火眼金睛，知道我追她是因为阿婆，可她不知道，我那一刻真有想和她在一起的想法。”
“一时的想法不代表什么。”
“我也觉得，所以我没有和她透露过。”
老胡把烟头摁进烟灰缸，神色诡异莫测地笑道:“再找一个试试呗，你是太久没交过女朋友，没必要扒拉着眼前一个女的不放，四海之大哪缺女人？多大点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