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乐思抬起头，清亮的眼睛不闪不躲，和屏幕里的陆明泽四目相对。
但声音的轻轻发颤，到底透露了他的心绪。
“泽哥，你能不能告诉我，我喜欢的那个人，他是不是也喜欢我？”
说出这句话，祁乐思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事到如今，答案他其实已经十拿九稳，但他还是紧张。
喉口发涩，心口绷紧，耳后发着热，拿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微微抖着。
陆明泽看起来也没好多少。
心里的喜悦已经绽放成无数绚烂烟花，但渴望已久的珍贵真的成了事实落在掌心时，不可置信的迟疑竟然会强烈过“终于！”的欣喜。
太渴望，太珍惜，以至于不敢第一时间去相信。
“泽哥，我……”祁乐思深呼吸了一口气，“我喜欢……”
“别说，小乖，别说。”
陆明泽急急地打断了祁乐思的话。
这让祁乐思的心又猛地慌了。
没有任何伪装的力气，他的眼神瞬息黯淡，手也似乎没有力气拿着手机了，屏幕里的画面下移，转到了他的睡衣上，定格于藏蓝色上的白色小兔子。
鼓起最大勇气的主动告白，被拒绝了。
被陆明泽拒绝了。
果然，前一次挂掉视频是正确的。
现在也是，挂掉算了。
搬走好了。彻底断交好了。再也不见好了。
否则，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去面对陆明泽。
后知后觉地，他直起身，打算下床，离开陆明泽的卧室。
因为太想念而跑来睡他的床，还被发现了，告白也落得个被拒绝的结果，实在是，太可笑了。
还很凄凉。
陆明泽是大坏蛋。他想，还不如最初挂掉视频通话时就到此为止呢！打回来什么意思？
罚他看一百部恐怖片都不够！
心落到最低点的瞬间，他听到手机里传出了陆明泽的声音：“小乖，他喜欢你，最喜欢你。”
祁乐思倏而抬起眼，看着屏幕里的陆明泽。
陆明泽的眼里似乎有水光闪过，却还是看着屏幕，不让祁乐思看不到他。
祁乐思就不一样了，他决定让陆明泽多看一会白色小兔子，惩罚他害得自己一惊一乍地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和自信，也同时不暴露自己眼里同样闪烁的水光。
恐怖片……就算了，不罚了吧。
祁乐思那边没有动静，画面仍然定格在他的床上，陆明泽的忐忑依然浓烈，但想说的话，他已经不打算再有任何的掩饰和隐忍。
“他喜欢你。所以，‘我喜欢你’这句话，请你留给他先说。”陆明泽轻轻吸了口气，稳定住自己已经带着些哽咽的声音，“他想当面对你说，可以吗？”
虽然是询问，但陆明泽语意笃定，态度明确，在八个小时时差的距离中，他相信，他和祁乐思的心跳，此刻一定是同步的。
脸在发热，眼睛里蒙着一层水光，眼前的小兔子都看不真切了。祁乐思揉了揉眼睛，看着屏幕里的陆明泽，深深一口气，又慢慢呼出来，才终于说出了一个很轻的回答：“好。”
“明天，明天我定晚上最早的航班回来。”陆明泽拿起pad，快速地点开了航司的官网，“赶得及，我就去公司接你下班。赶不及，我直接回家。”
祁乐思过了一会儿才从被告白的震荡里缓过神来，后知后觉地摇摇头：“不准。你按照原定计划的日程安排走。”
停了停，他补了句：“我去机场接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