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清扫司婉墓碑旁的尘土，擦净她镶嵌在碑文上的照片。
清冷无暇的脸和沈司宁有八成像，只是那双眼睛，处处透露着无情。
白色花束放在冰冷的墓碑前，沈司宁第一次抬手，用温热的指尖轻抚了抚那张照片。
“是不是很像。”
裴聿却攥着她抬起的指尖，包裹进手心：“母女哪有不像的，但你就是你，没人可以取代。”
这是第一次有人陪沈司宁来扫墓，第一次不是她自己面对冰凉的墓碑。
以后的每年，大概也都会有人陪了。
冬日的太阳暖暖的，沈司宁不太能明白自己对司婉该抱有什么样的情感。
这个曾经想杀死腹中胎儿的母亲，最后将自己的性命留在了产房。
或许对她而言，也是这不公命运里的一种解脱。
沈司宁在心底说：
妈妈，他叫裴聿，以后都会有他陪我。
我会好好生活，会幸福地走到人生终点。
从墓园出来时已经下午。
四十分钟后，车子拐到熟悉的路上，是沈司宁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。
陌生车辆的缘故，在入口处他们被拦下。
上一次回家，还是两年前毕业回国，恰逢和裴聿分手，当时的心情和现在相比，大概都挺乱的。
沈司宁按下车窗，“我是c109的业主，很久没回来了。”
保安用虹膜扫描仪扫了下沈司宁的眼睛，“对不起，我们这里没有您的相关信息，您确定是华庭北苑c109吗？”
他在设备里飞速查着：“沈先生的家？”
沈司宁顿时哑口，车内指尖紧紧揪着衣摆。
回了十几年的家，现在甚至连华庭大门都进不去。
听到动静，保安房内又出来一个略显年老的人。
“沈小姐回来了？”
他抱歉笑笑：“沈夫人前两年来消了你的业主信息，不如你打电话，让他们来接你，或者通知物业安保人员送你们进去。”
沈司宁眼神低了低，语气淡淡：“不用了。”
随后摇起车窗，给沈哲彦发了条微信：我到华庭门口了，进不来。
元旦，处处张灯结彩，喜庆斐然。
司机和徐南都放假过节去了。
裴聿将车开到侧面等着，沈司宁在副驾心事重重。
沈哲彦的微信框一会儿显示正在输入中，一会儿又归于平静。
最后发来的消息只有几个字：我来接你。
沈司宁刚回了个“好”字，就见楚莜的车缓缓驶来。
她带秦晟回家见楚伯伯。
赶巧了，有楚莜的业主身份，也顺带将沈司宁和裴聿一同放行。
他们两家是邻居，住的很近。
许是没想到沈司宁会在饭点前到，沈毅和杜曼珠都忘了她进不了门。
被儿子质问时也说不出所以然。
毫无疑问，沈毅和沈哲彦又在吵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