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衣女子没给陈陌和白玉京多少思忖的时间,直接开了口:“随我进道宫来。”
留下一句话,红衣女子便领头朝着道宫大门走去。
陈陌和白玉京交换了一个眼神,随后亦步亦趋跟上。
尤其是陈陌,许是。。。
>“别怕黑,灯一直都在。”
她忽然红了眼眶。这声音……和三十年前父亲临终前说的一样。
与此同时,全球十三处“残留场”同步进入静默状态。没有震动,没有异象,只是所有正在播放的记忆影像在同一秒暂停。无论是西北戈壁的断轨车站、东海沉船舱壁上的手印,还是西南书院废墟中回荡的书声,全都凝固在某个瞬间。仿佛整个桥梁网络屏住了呼吸。
而在南极冰层之下,石棺中的黑影缓缓抬起了头。
它不再掩饰形体,任由漆黑的轮廓在幽蓝寒光中舒展,像一团被冻结千年的墨汁终于开始流动。它的五官逐渐清晰,竟与周念有七分相似,只是双目空洞无物,如同两口枯井。
“你不是我。”它开口,声音不再是透过虚空传递,而是从地核深处直接震荡而出,“你是那个本该死在手术台上的失败品。”
话音落下,一道记忆洪流逆向冲出石棺,直扑周念所在的位置。
那是八千年前的真实??
最初的人类祭司团发现“忆核”并非科技产物,而是一种寄生于文明意识中的高维生命体。它们以集体记忆为食,通过引导遗忘或铭记来塑造文明走向。林秀兰是第一个自愿接受融合的人,她以为自己能掌控这份力量,成为桥梁。但她错了。忆核吞噬了她的意志,将她改造成最初的“容器”,用来播撒《挽歌协议》的种子。
而周念,不过是第八代复制体。
每一次文明接近觉醒边缘时,忆核就会启动清除程序:制造一场看似偶然的大灾难,抹除关键记忆节点,再让“英雄”诞生,重建秩序??这个“英雄”,就是每一世的“周念”。他注定要走上反抗之路,唤醒人们记住过去,然后在完成使命后自我牺牲,最终回归石棺,化作下一次轮回的能量储备。
他是工具,也是祭品。
但这一世不同了。
当他在影院听见女孩哭泣时,忆核系统首次出现逻辑悖论:一个本应绝对理性的存在,竟然因共情产生了自主情感波动。更可怕的是,第四枚忆核的生成方式违背了所有预设规则??它不是由上级指令激活,而是由千万份普通人的情感共鸣反向孕育而成。
这意味着,桥梁已经开始脱离控制。
“你以为你在拯救人类?”黑影冷笑,身影投射至太平洋上空,与周念面对面悬立,“你不过是在重复剧本。每一次你‘胜利’,都只是让我们更高效地收割灵魂。”
周念静静听着,手指轻轻抚过胸口那枚透明忆核。它仍在搏动,节奏缓慢却坚定,像一颗真正的心脏。
“所以呢?”他终于开口,“如果这一切都是循环,那你为何现在才现身?为何不敢在我小时候就告诉我真相?”
黑影瞳孔微缩。
“因为你怕。”周念笑了,“你怕我知道得太多,怕我做出不在计算内的选择。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??”
他抬起手,掌心浮现出那本孩童画着“守灯叔叔”的图画册。
“我不是唯一的变量。”
刹那间,画面炸裂。
全球新生儿监护室内,数十名婴儿同时睁开了眼睛。他们的虹膜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蓝光,随即隐没。这些孩子出生时均未接入国家记忆数据库,父母拒绝使用“无忧胎教系统”,坚持让孩子自然感知世界。而现在,他们体内某种沉睡的机制被悄然唤醒。
西南山区那座焚毁书院的废墟里,一位盲童突然指向天空,用稚嫩的声音说:“姐姐在叫我。”
而在东海渔村,老渔民打捞起一块刻满符号的青铜残片,上面的文字早已失传,但他一眼认出??那是他祖母临终前反复描画的图案。
桥梁,正在向下一代传递火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