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婴恩赐似的推动钢笔，冰凉圆润的尾部轻碰盲女的额心，竟显出一种高傲却诡异的温柔。
似是在回应她的呼唤和问询。
果然，那痴傻的、学艺不精的盲女双手合十：
“恭迎吾主。父神降临，宋灵感激不尽。”
——好像也没有多虔诚，随便说了两句恭敬的话语之后，便开始虔诚地索取：
“还请父神大人牵引陵安大学四名女生丢失的游魂回归各自的体内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江婴还没享受到汝禧信徒带来的好处，就得出力工作了。
钢笔恼怒地在空中甩了两下。
可惜盲女看不见，听风声还以为祂已经开始施法，当即上下嘴皮一碰：
“感恩吾主应允我狂妄之求。”
说着如此卑贱的话，她的神情仍旧平和静谧。
不像一个卑微求索的狂信徒，倒像居于帷幔神台之上、漫不经意支着额角的菩萨。
钢笔有苦说不出，莫名奇妙被架上高位，只得给自己画大饼——忍一时，谋大事。
带着一万分的不爽地从自己因元气大伤而本就稀薄的阴煞能量中，小气地划出一丢丢，帮她招了魂。
与此同时，看似茫然无知的盲女低垂眼睫。
“……”
厌灵的想法很单纯。
既然婴鬼目前是小说第一、二卷中最大的反派，无数信徒都想复活它，造成了很多流血事件和牺牲，给男主添了不少堵，也是无数读者的喜闻乐见的心头大患。
“那么，只要我把这个人气居高不下的隐患控制住，并感化他——难道不是对那些否定圣母品质的读者，最好的回应吗？”
厌灵这样回答513方才的问题。
至于如何控制？
给祂戴上父神的高帽，让祂“主动”做出符合虚假身份的举动，不断强化的心理暗示，将促成祂走向既定的轨道。
“……”
厌灵从阵法中央站起身来，捡起因能量不足而陷入沉睡的钢笔。
纤长的手指轻柔地把玩着色泽诡谲冷艳的笔身，像在抚摸一只叼回飞盘的乖狗狗。
她回忆起看过心理学书籍。
“用人类的术语来说，是叫……标签效应吧？”
。
邪灵还是太老实了。
江婴光顾着维系‘父神’的虚假身份了，立刻实现了‘信徒’的愿望，被拿捏得死死的，全然忘记从‘信徒’身上拿走什么记忆、感受、器官……
好在‘信徒’相当上道。
当即便点燃了几支特制的香烛，供奉给‘父神’。
在袅袅香火中，祂从修养的沉睡中缓过神来，开始暗中观察这个愚蠢的瞎子。
不看不知道，这一看才发现除他之外，竟还有几波势力在暗处窥伺。
且都是老熟人。
其一是神魂残缺的活死人，屡屡破坏祂信徒的行动——如今是江婴第二讨厌的存在——他贴了道纸人在小瞎子身上。
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，江婴狠狠用笔尾踹了纸人两脚泄愤。
其二是异管局的小把戏，安装在出租屋外、监控灵能的装置法器——这个江婴熟，祂很多低级信徒都会作为嫌疑人被异管局监控。
其三则是汝禧老贼的走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