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太弱了。”那人淡淡道,“所谓正义,并非虚言。它是千万人信奉的规则,是天地认可的秩序。而你们,不过是一群被放逐的蝼蚁,妄图撼动高山。”
“你说得对。”沈天忽然笑了,嘴角溢出血丝,“我们是蝼蚁。可蚂蚁多了,也能啃碎神像。”
他猛地撕开胸膛衣襟,露出心口处一道漆黑裂缝??那是他曾被九幽之力侵蚀的旧伤!此刻,那伤口竟开始跳动,如同另一颗心脏复苏。
“你要做什么?!”我惊问。
“我说过,我不在乎生死。”他盯着对手,眼中燃烧着近乎癫狂的火焰,“但我记得每一个踩在我头上的人的名字。现在,轮到他们尝尝……被碾碎的滋味了。”
轰!!!
一股恐怖气息自他体内炸开,黑色雾气席卷四方,竟将阴阳宗众人的真元压制得寸寸断裂!那首领脸色剧变:“你竟然炼化了九幽残魄?!这是禁忌之术,会反噬神魂!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天狞笑,“所以我早就不是人了。”
他的身体开始龟裂,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纹路,四肢扭曲变形,双目彻底化为漆黑深渊。但他战力却暴涨至不可思议的地步,一拳轰出,直接击碎玉尺,再一掌拍下,将那首领胸口贯穿!
其余阴阳宗弟子纷纷溃逃,却被叶昭与黎娘联手截杀大半。
战斗结束,沈天跪倒在地,浑身抽搐,黑气正疯狂侵蚀五脏六腑。
我冲上前扶住他:“够了!你已经赢了!”
“没赢。”他咳出一口黑血,艰难抬头看向南方,“真正的敌人……还在等着我们。”
玄枯子颤巍巍走来,看着沈天的状态,叹息:“他用了‘舍魂引煞’之法,以自身神识为饵,引动九幽残魄反噬敌阵。此术可越阶杀人,但代价是……活不过三天。”
我心头一震。
三天……刚好是抵达金阳卫总部的时间。
我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背起沈天。
其余人亦无言,各自收拾残局,准备最后冲刺。
第六日黎明,我们穿过断魂岭,终于望见远方天际线上那座恢弘城池??金阳卫总部,坐落于九峰环抱之间,金瓦朱墙,气势磅礴,宛如人间神国。
可如今,那里却笼罩在一片猩红光晕之下。
天空中的裂口已扩张至百里宽,一颗巨大心脏悬浮其中,表面缠绕着无数锁链般的符文,每一次搏动,都有万千魂魄哀嚎着被吸入其中。而在城中心广场,一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高耸入云,顶端供奉着一具身穿帅袍的躯体??正是谢诚仪的肉身!只不过,那具身体的眼眶中跳动着诡异青焰,口中不断吟诵着古老咒语。
“他们在用谢帅的身体主持仪式!”玄枯子怒吼,“必须阻止献祭完成,否则九幽心核将彻底觉醒,吞噬整个东洲的灵脉根基!”
“那就冲进去。”我说。
“正面强攻等于送死。”公输烈摇头,“护山大阵已升级为‘九曜连珠阵’,除非有九大高品修士合力破阵,否则无人可入。”
“不一定非要破阵。”我望向怀中那枚染血的逆命钥,“还记得这东西吗?它可以干扰心核共鸣。只要有人能在祭坛内部激活它,哪怕一瞬间,也能让大阵出现缺口。”
“谁去?”叶昭问。
我看着昏迷中的沈天,又看了看身边这群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立的亡命徒,缓缓道:“我去。”
“你疯了?!”黎娘尖叫,“里面全是归墟门高手,还有至少三位八品以上的大能坐镇!你一个人进去,撑不过十息!”
“正因为是一个人,才有可能混进去。”我摘下腰间佩剑,递给叶昭,“帮我保管几天。若我未归,就当是我欠你的酒钱。”
然后,我转身走向不远处一具战死的阴阳宗弟子尸体。
脱下他的道袍,穿上,戴上他的令牌,抹去面容上的血污,再服下一枚黎娘给的“易形丹”,让五官略微模糊。最后,我将逆命钥藏入舌底,深吸一口气,迈步向金阳卫总部走去。
守门弟子查验令牌后放行。
我走入城中,只见街道两旁挂满红绸,百姓跪伏叩首,高呼“谢帅登仙境”,仿佛真将迎来一场盛世庆典。可我分明看见,许多跪拜之人眼神空洞,动作机械,分明已被种下阴符,成了无意识的祭品载体。
一路畅通无阻,直至祭坛外围。
这里聚集了近百位仙门巨头,或坐或立,皆面带期待。我混入人群,悄然靠近祭坛基座。按照计划,玄枯子会在三个时辰后引爆预先埋设在外围的雷符,制造混乱;届时我需趁机潜入祭坛内部,找到心核共鸣节点,激活逆命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