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，赵方旭和于阳急匆匆的跑来了会客厅。
见到赵真的第一时间，赵方旭也是连忙开口询问道：“师傅，出什么事了？这么着急的把我们叫过来？”
一旁的于阳也同样一脸不解的将目光看向赵真。
。。。
赵真站在落地窗前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边缘。窗外的广场上，人群早已散去，只余下几片被风吹起的纸张在空地上打转，像极了那些还未落定的命运。他的呼吸很轻，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，仿佛肺里灌满了铅水。张之维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，没有再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背影??那曾是他最熟悉的人，如今却像是披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铠甲，坚硬得连老友都难以靠近。
“你真的打算把全性也拉进来？”良久，张之维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如夜风拂过枯叶。
赵真没有回头，只淡淡道：“不是我要拉他们进来，是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‘局外人’了。”
“可他们是全性！”张之维语气陡然加重，“一群视规则为粪土、以混乱为信条的疯子！你让他们进董事会？哪怕只是一个席位，也会成为整个体系的裂口！”
“所以我才要给他们一个位置。”赵真缓缓转身，目光如刀锋般锐利，“不是信任他们，而是控制他们。把野狗关进笼子，总比让它在外面咬人强。更何况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嘴角浮现出一丝近乎冷酷的笑意，“他们之中，并非全是疯子。”
张之维怔住。
“吕慈跟我说过一句话：‘全性之所以存在，是因为正道太干净，干净到装不下阴影。’”赵真踱步至办公桌前，拿起一份尚未封存的文件，“我们这些年一直在驱逐异类，却忘了问一句??是谁逼他们成了异类？”
空气凝滞了一瞬。
张之维忽然觉得喉咙发干。他知道赵真从来不是个理想主义者，但此刻的话语中透出的那种近乎悲悯的清醒，让他感到陌生而恐惧。这不是改革，这是颠覆。
“所以你设这八席董事，根本不止是为了整合势力。”他低声说，“你是想借这个局，重塑整个异人界的根基。”
赵真笑了，笑得有些疲惫。“老张，你还记得咱们年轻时在龙虎山脚下喝粥的日子吗？那时候你说，异术不该是争权夺利的工具，而该是护佑苍生的手段。可现在呢？各家为了秘法打得头破血流，为了传承不惜灭门夺嗣。清修之人忙着站队，守序之士开始算计。你说，这样的圈子，还能撑多久？”
张之维沉默。
“我不指望一夜之间改变所有人，但我可以改规则。”赵真的声音平静下来，“董事会不只是权力分配，它是一套新的博弈机制。谁想往上爬，就得按我的规矩来。闹事者出局，越界者斩首，合作者共治。我要让所有人明白??秩序，才是最大的自由。”
窗外，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。
办公室陷入昏暗，唯有桌上的一盏台灯亮着，映照出两张中年男人的脸庞，一道写满挣扎，一道刻尽决绝。
与此同时，在哪都通地下第三档案室，一扇厚重的金属门悄然开启。夏柳青独自走入其中，手中提着一只老旧的皮箱。灯光自动感应亮起，照亮了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与资料卡??每一张都标注着“已死亡”或“失踪”，而中央最大的屏幕上，赫然显示着八个红色标记，分别对应着传说中的“八奇技”。
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，停在“双全手”那一栏，眼神复杂。
“师傅……您当年究竟看到了什么？”她喃喃自语，“为什么临终前最后一句话，是‘不要让赵真碰八奇技’？”
就在此时，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
“你在查八奇技？”吕仁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，冷静得如同冰刃出鞘。
夏柳青猛地回头，手已按在腰间符袋之上。待看清来人，才缓缓松劲。“吕董事，这么晚了，您怎么在这儿？”
“我也可以问你同样的问题。”吕仁缓步走近，目光扫过屏幕，“哪都通明令禁止私自调阅八奇技相关档案，你是特勤处的人，不会不知道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想确认一些事。”夏柳青垂下眼帘，“关于这次董事会的真正目的。”
吕仁冷笑一声：“你以为你是第一个起疑的？陆瑾昨晚就来找过我，试探我对八席人选的看法。王蔼今天下午约我喝茶，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赵董的身体状况。就连一向避世的诸葛家，都派了年轻一辈来总部‘学习管理经验’。”他盯着夏柳青，“你们都在等，等着看赵真到底能不能撑住这场变局。”
“所以他才会急着成立董事会？”夏柳青反问，“因为他时间不多了？”
吕仁没有否认。
两人陷入沉默。
片刻后，吕仁忽然问道：“你知道赵真当年为何能接任董事长吗？”
夏柳青摇头。
“因为前任董事长死于一场‘意外’。”吕仁声音压低，“就在交接仪式前三天，他在家中暴毙，尸检报告显示心脏骤停。可我知道真相??他是被人用极其隐秘的手法抹去了魂魄，连轮回都无法进入。而当时唯一出现在现场的，只有赵真。”
夏柳青瞳孔微缩。
“我不是说他杀了人。”吕仁补充道，“但我相信，他知道是谁动的手。而且……他默许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