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良言听闻祁让喂给祁望的是十全大补丸,表情比方才还要震惊。
以他家殿下对这位孪生哥哥的怨恨,喂毒药他倒是可以理解,喂十全大补丸,实在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。
但不管喂的什么,他让三殿下去找皇后拿解药,不就等于是向皇后公开宣战吗?
万一皇后被激怒,越发的想除掉他可如何是好?
他和皇后的实力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,怎么可能是皇后的对手?
前几天他才说过要韬光养晦的,怎么一下子就沉不住气了?
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?
孙。。。。。。
元宵灯会后的第七日,一场薄雾笼罩山谷。晨光未破,竹屋前的石阶上已落满霜色。晚余早早起身,披一件旧青布袄子,在院中扫雪。扫帚划过地面,发出沙沙轻响,像是岁月在低语。
沈长安站在檐下看着她,手中握着一杯热茶。“你何苦亲自动手?这些事让孩子们来做便是。”
“他们读书要紧。”她回头一笑,额角沁出细汗,“再说,这院子是我与你共居的第一处家宅,每一寸地都记得我们的脚印。我不愿假手于人。”
他走过来接过扫帚,替她拂去肩头积雪。“你知道吗?昨夜我又梦见了太学廊下的那场雪。你穿着素裙走过回廊,发间银簪微颤,像一缕不肯熄灭的光。”
她轻轻靠在他臂弯里,声音很柔:“那也是我第一次听见你说‘我喜欢你’的地方。不是臣子对贵人的恭敬,不是江湖客的豪言,而是两个普通人之间的心意相通。”
两人正说着,忽听山道上传来急促脚步声。一名少年踉跄奔至门前,脸色发白,喘得几乎说不出话:“师……师娘!徐师兄在雁门关外遇伏了!”
晚余心头一震,手中扫帚落地。
“怎么回事?”沈长安立刻上前扶住少年肩膀。
“是……是一伙黑衣人,伪装成商队,在官道设伏。徐师兄押送新一批书籍北上讲学,途中遭袭。三千禁军只余数百突围,梨月将军已率骑兵驰援,但……但听说徐师兄身中三箭,生死未卜……”
晚余猛地捂住嘴,眼中泛起水光。徐清盏自幼随她习文练武,性情温厚坚韧,是她最疼爱的弟子之一。当年他执意追随佑安入京为官,只为替师父传道于朝堂,如今竟险些命丧黄沙。
“备马。”沈长安转身进屋取剑。
“我也去。”晚余脱口而出。
“你不能去。”他回头凝视她,“你是梅岭之主,是百名学子的依靠。若你离去,人心必乱。况且??”他顿了顿,“你一旦现身,只会让更多人借机生事。李崇文余党尚未根除,西域暗流仍在涌动,你踏出一步,便是天下震动。”
她咬唇不语,指尖微微颤抖。
“我会带最快的轻骑赶去。”他说,“若有消息,即刻飞鸽传书。你信我,一定能把他带回来。”
她终于点头,却在转身时从箱底取出那只绣帕,轻轻塞进他的行囊。“带上这个。或许……能护他一命。”
沈长安望着她良久,终是将帕子贴身收好,翻身上马,带着五名武学堂精英弟子疾驰而去。
那一夜,晚余独坐灯下,翻阅《山居札记》的手稿。窗外风声如诉,仿佛夹杂着远方战场的厮杀。她想起十年前初建书院时曾许愿:愿此地成为浊世中的一盏孤灯。可如今,连这灯火也面临被风暴吞噬的危险。
第三日凌晨,第一只信鸽归来。
纸条上仅八字:“重伤昏迷,性命垂危。”
晚余闭目良久,提笔写下一段医方??那是她早年研习宫中医典所创的“续命汤”,专治失血过多、元气大伤之症。她将药方封入蜡丸,命两名弟子快马加鞭送往前线,并附言:“务必亲手交予军中医官,不得延误。”
与此同时,京城再传急报:两名六部郎中联名上疏,请迎太后返京主持祭天大典,以“镇国运、安民心”。奏折中赫然引用民间谶语:“双星伴月,女主临朝”,并称“天灾频仍,非圣母不可解”。
佑安压下奏章,未予批复。但他派密使送来一道亲笔密信:
>母后安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