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年代了,怎么还当街上演奴隶制?时冕微微蹙眉,转头望去,只见数十人的排场,团团簇拥中,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穿着考究的锦缎,手里还不伦不类地捻着一串佛珠。
他面前,一个中年男人刚从地上爬起,小心翼翼地朝这边瞅了一眼,对上他的注视,顿时面无人色。
这张面具有这么吓人?时冕纳闷地摸了摸脸。
骆知舟在旁边低声说:“恩人,是那天的家丁。”
时冕眯起眼,他倒是认不出来了,毕竟只是个萍水相逢教训了一顿的路人甲。不过既然骆知舟这么说,应该没错。
还真是冤家路窄。
那个胖男人,就是他的主子,那个叫诺邦的治疗师?
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。
不过,不以貌取人是时冕的优良传统,只要对面不来找他们麻烦,他无意掺和这种沆瀣一气的主仆家家酒。
然而事与愿违,也不知那边都嘀咕了些什么,家丁朝他们指指点点一阵,诺邦竟背着手,向这边踱步而来。
“恩人!”骆知舟神经顿时绷紧了,“他们好像要找我们麻烦,快点走吧。”
“走?”时冕向周围扫视一圈,淡淡道,“走不了了,他们的人已经围过来了。”
正如他所说,诺邦身边的几名随从动作很快,分别从不同的几个方向包围住两人,不断靠近。他们显然经过精心挑选,一个个身躯健硕犹如铜墙铁壁,挡住了去路。
诺邦腆着肚子姗姗来迟,用眼缝扫视一圈,问家丁道:
“就是他们欺负了你?”
“是他们!我不会认错的!”家丁叫道,“大人,您可要为我做主啊!”
“少血口喷人,到底谁欺负谁!”骆知舟心道糟糕,朝前一步,色厉内荏地说,“你那看门的满嘴谎话,看不出来吗?”
“是不是谎话,我自有分辨。”
诺邦捻着佛珠轻哼一声,他当然知道那个家丁是什么德行,冲突为何而起,他根本不在意。他在意的是,自家门前,那么多人看着,居然有人敢公然闹事,听到他的名号也不住手。
这无疑像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。
人不露面,他也找不着;但这回恰巧碰见了,不找回场子,实在难解这口气。
他的眼神在骆知舟脸上转了一圈,骨瘦如柴的小孩,不足为虑。
又落在旁边银铁面具覆盖全脸的黑袍人身上,这个看上去倒有几分唬人,但也仅限于此。
虽说遮得严严实实,但他也算老江湖了,光看身量就清楚,多半也是个小孩。
两个小孩,能厉害到哪里去?
诺邦眼里划过不屑之色,向随从们打了个手势,让他们围拢得更紧,制造心理压迫。而他则慢悠悠地、十分和气地开口:
“我这个人,没别的优点,就是护短。你们在我家门口打了我的家佣,就相当于打了我,这事儿传出去,我诺邦还怎么见人?”
“那你想怎样?”骆知舟边反问,边用余光寻找着逃跑的空隙。
可惜围住他们的人显然很有经验,没有半点破绽,让他不禁捏了把冷汗。
真是倒霉透了,他不禁懊悔,果然不该来的。
他清楚黑袍人很强,但再怎么强,也才和他差不多大。
收拾一个没用的家丁绰绰有余,面对这么多训练有素的随从,双拳难敌四手,到底该怎么办?
“很简单,看你年纪不大,跪下来向我磕头道歉,也就过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