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的对,他们两个确实不应该逍遥法外。”傅远洲的呼吸声听着都沉重了几分,不似刚才的淡定从容,压抑着怒火说。
有了吴怡这个证人,即便没有证据也能试一试,可傅远洲明显不仅是想试一试,他隔天就去了海城最厉害的律师事务所,找到最厉害的律师咨询了这件事情,他要确保万无一失才会出手。
“事情过去了十几年,不到二十年,你很幸运,时间还没有超过追诉期,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,没有切实的证据,单凭吴怡的口供不能说明问题,她没有证据,对方可以说这都是她臆想的事情,不存在的,对你很不利。她毕竟是个小孩子,当时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,即便是一个不懂法的人,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相信她的话。”律师是一名中年男性,名字叫谭世源,在海城律师界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,他打过大大小小无数的案件,自然也明白这案件的棘手性。
“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,如果他能自己承认,或者有亲眼目睹这件事的人作证。”律师这话像是没说一样,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九年,再有一年他就能彻底的逃脱法律的制裁,傅远洲感觉他承认的希望不大。
“另一件事倒是好办,今年国外兴起了一种新的技术能够查验血缘关系,中国目前还没有这种技术和机械,可以通过对比两个人的头发来鉴定是否存在血缘关系,我有个朋友在国外正巧是在研究这个,如果需要的话,你可以把两个人的对比样本交给我,我我帮忙邮寄过去做这个鉴定。”
“大概多久能出结果?”
“到国外再传过来鉴定报告最快要一个月。”谭世源知道程秀智的事,当时他还没有成为一名律师,也是机缘巧合偶然得知的这件事。
以他的思维来看,程秀智不可能会自杀,一个大家闺秀,虽然说被父母养在温室里,可是非对错这样的大道理还是懂的,怎么可能因为丈夫出轨就自杀。
第114章
当时不少人议论说,说程秀智自从生下儿子之后,精神就不太正常,谭世源觉得可能是她在家庭中没有受到关心,或者说是无法感受到丈夫对她的关心,所以脾气才会日益暴躁。
可即便这些种种的迹象,她也不可能自杀,她是一个好妻子,但她更是一个好妈妈,在儿子生日当天,她更在乎的是儿子的想法和需求,而不是那个没有在家的男人,从她的行动上就可以看出来,她更在乎儿子,这么说起来,那个男人对她也不是非常重要。
“或许你可以再问问那个姑娘,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?是有人和她说,那个人亲眼目睹过,还是在她父亲和其他人的言论中推敲出来的,她或许是一个突破口。”谭世源尽可能的告诉他自己的想法。
“是我太着急了,我确实应该问清楚。”傅远洲此刻终于冷静了下来,他还是太冲动了。
当时吴怡说这件事的时候,尤其是在说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,理由很不合理,现在想来倒像是在隐瞒,不,是别人告诉她的,或许她只是转述。
“这是你母亲的事,你面对这件事冲动是人之常情,面对亲人的生死大事,人容易失去理智,我能理解,dNA鉴定的事情,如果需要帮忙,随时联系。”
谭世源觉得如果这件事提起追诉,这个案件的关注度绝对是这几年来史无前例的,他作为处理这件事的律师,还是站在受害者一方的,不仅会被人敬重,还会提高他在律师界的知名度,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,于公于私他都很乐意接这个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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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律师怎么说?”沈南乔见他回来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,连忙走到他面前问。
傅远洲扭头看她,“石头睡了?”
“今天晚上妈说她带着睡。”沈南乔知道她心里难受,想多陪陪他。
傅远洲抬起手拉起她搭在身侧的手,两手紧紧的握着,傅远洲未言未语,拉着她坐了下来,就这样,静静的。
沈南乔反握住他的手,他的手很大,还凉的要命,她握不住,只能尽力用手为他取暖。
“没事,明天我去见见吴怡的母亲。”傅远洲回来的路上也理清楚了,吴怡的母亲或许就是这件事的关键。
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傅远洲和沈南乔到吴家的时候,吴怡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,明明这个时节不冷,衣服也不厚,只是薄薄的一层,一眼看去竟然没有完好的地方。
小姑娘正坐在矮凳上洗衣服,这是她每日都要做的事,她母亲现在病的越来越重,失禁是经常的事,不管是冬日还是夏日,洗衣服是她每日必做的事。
沈南乔想,她那日去家里时穿的衣服,大概是唯一一件穿的出去的吧!
这姑娘也是不容易,娘常年卧病在床,爹一直在外打工做零工,家里全靠她一个小姑娘打理,这些都是他们在来的路上听说的,怪不得一个小姑娘敢自己跑到县城,是过惯苦了日子,有主见的姑娘。
“你们……过来做什么?”吴家没有正经的大门和围墙,是用竹条扎的栅栏,站在门口能把院里的情景瞧得清清楚楚。
吴怡到门口的动静,抬头就看到了这两人,连忙走到门口。
“别害怕,我们过来是想见见你的母亲。”沈南乔看到她眼中的防备之色,连忙安抚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