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筑的阴影里,抱著幼犬的母亲跪倒在地。
她怀中幼犬正伸出粉舌,徒劳地舔舐悬浮在面前的灵体。
祭祀们跳著古老的舞步,吟唱著苍茫的歌谣,手中的摇铃阵阵,將迷途的战魂牵引归乡。
当天际步入最暗,也是第一缕阳光即將普照大地之时。
一盏盏魂灯摆满了犬族祠堂,青铜鼎內的火光熄灭,战魂们也已回到幽冥黄泉。
跟两个老傢伙告別的犬王,转身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,凌厉的金色竖瞳里,闪过厌烦之色。
只有大妖怪才能看到的云层深处,三目地狱蜘蛛猩红的复眼正缓缓闭合,八足牵动的因果丝,在晨光中寸寸断裂。
略有所感的斗牙,顺著犬王的目光望去,只能看到被晨曦覆盖的蓝天白云。
一无所获后视线迴转,斗牙发现岳丈正用诧异与惊喜的眼神看著他。
犬王问道,“你也看见了?”
斗牙回道,“没有看见,只是感觉到了注视,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魂灵们的视线。”
犬王脸上的喜色更浓,转头看向了凌月,问出了同样的问题。
凌月眉头微蹙,直接摇了摇头。
犬王心中闪过一丝遗憾,但也没放在心上,看不到才是常態,看到了才是奇事。
每逢大战结束之后,必有的祭祀大典结束,斗牙找上了犬王。
天守阁的檀香在青铜炉中裊裊升腾,在宽敞而肃穆的大殿內,翁婿二人相对而坐。
娇美的少女端上了茶水,在犬王暗自不爽的目光中,仪態万千地坐在了斗牙的身边。
犬王轻押一口茶水,目光透过氤氳的茶水雾气,看向面前的少年少女,越看越觉得二人般配。
只是作为父亲,看著女儿与旁人这般亲近,心中难免泛起一丝醋意,不咸不淡地说道。
“说吧,有什么事找我,我的大將阁下。”
斗牙早已习惯犬王对他阴阳怪气的態度,换成是他,估计抬手就是一道风之伤,不够再加上一记苍龙破。
他整理了一下语言,困惑地问道,“大王,既然能够將大长老的魂灵唤回来,为什么不將他们復活?”
祭典的活动,是斗牙第一次参加。
以犬族不成系统的知识体系,对灵魂与冥界的描述,只有只言片语。
他可从来不知道,祭典的唤魂能力如此的夸张。
凌月端著茶杯的手瞬间僵住,同样看向犬王——
犬王之妻,也就是她的母亲,跟绝大多数的犬族一样,都死於猫犬战爭。
“父亲,我也想知道。”
凌月的眼神坚定而炽热,紧紧盯著犬王,仿佛能从他的脸上找到母亲的影子。
迎著两人探寻的视线,犬王放下了茶杯,茶杯与桌面触碰,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。
他抬起头,目光深沉地注视著眼前,这两位已然可以独当一面的年轻人,语气沉凝似水。
“你们也有了可以挑起大梁的实力,有些事情是时候跟你们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