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杜莫谷的话,苗树成感到前所未有的熟悉,曾几何时她也这样质问过上苍,质问过世间……
而杜莫谷感受到地上流淌着的血液,感受到眼前苗树成气息的微弱,她伸出手,试图合上她的眼睛。
“可惜你没遇上好人,不然,我真的很乐意和你成为朋友。”
杜莫谷捧起一手焦土,撒到苗树成身上,转瞬那些毛茸茸的仓鼠出现,围在她身边。
一个个急不可耐往苗树成身上咬去,然而杜莫谷设想中,雷劫鼠啃食苗树成身体的画面却没有出现。
雷劫鼠们围着苗树成转上几圈,凑过去嗅了嗅,唧唧的尖叫声音此起彼伏,它们四散奔逃!
“怎么回事?”
“可能是因为我是个活人?”
苗树成手撑着地,跟个没事人一样起身,干净利落地打断她的话,“它们,好像只会蚕食亡者。”
她想起自己师父对自己说过的话,广阔天地中一种较为奇葩的妖兽。
它们毫不具备攻击能力,却单单靠自己挑食的胃,活在可怕的险境中,除去喜食雷劫等天谴外,它们还最爱啃食亡者。
“你你……你”
苗树成耸耸肩,“你忘了我是树灵,我不怕被木头扎。”
“那些血液不过是一个障眼法,而且我知道你并不想杀我。”
杜莫谷吼道,“你知道什么,我就是要取你性命!”
苗树成捡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木块,伸出手点了点木块的尖端,手指上出现微微点点的黑印。
“涂上一些会令人晕眩的毒,也是要我的性命吗?”
像是完全猜透杜莫谷的心思,她指着晕倒的叶莲莲问,“若是你如你说的那般狠心,为何叶姐姐她们依旧安然无恙呢?”
杜莫谷顿感方寸大乱,她结结巴巴的说着,“那不过是我还未向她们下手……”
“你不会对她们下手的。”苗树成再次弯下腰,捡起那块被杜莫谷掰碎的木牌。
是不容置喙的语气,“你喜欢白嫌器?”
“你你你你胡说八道!”杜莫谷不停后退,双手摆个不止。
“你可以对我说实话,因为我并不会说出去。”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,“我很擅长保守秘密。”
苗树成非常干脆,她举起树杈对着杜莫谷,“你不说我就揍你!”
杜莫谷反问,“你是如何知道的?”
苗树成席地而坐,“我其实并不懂什么是喜欢,我只是瞧见了你刻在木牌上的字。”
她将掰碎的木牌重新塞回杜莫谷手里,“在其他木牌上,我都很清楚的能感受到不同灵气波动,应当是其他修者所刻,但单单在这个木牌上,什么灵力都察觉不到。”
“上面刻着的白字也与其他的不用,是弯弯扭扭的。”
苗树成好奇问她,“你亲手刻的?”
杜莫谷坐在苗树成身边,摸着木牌,垂着脑袋解释,“我还未化形,手上没什么力气,所以刻出来的字有些丑。”
“你告诉他,你喜欢他了吗?”她问。
杜莫谷拿着薄纱擦干净自己的手,伸出来,“我这样的蘑菇,也有爱人的资格吗?”
那双手转而变为四散的白色微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