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织已经等待多时,换了身衣裳。
一件喜服迎头扔下来,她敏捷地翻出窗户,说:“大概还有半个时辰,喜婆要进来给我梳头,我想出去一趟,你们谁顶一下?”
几个年轻男人大惊失色,“顶什么?扮演新娘吗?”
有过扮演经验的满鱼此时尤为惊慌,忙说:“你既然能翻出来,不如逃了,还待在这里干什么?”
“他们抓了我娘。”
“什么!”毕少爷怒道,“砸人家的店还不够!竟然还这样威胁你!”
文织忙示意他噤声,说:“我来这里,就是为了今天带她一起走。”
她的目光幽幽地扫了一圈,递出自己的喜服,说:“你们既然来了,帮人帮到底。”
那三个人的目光齐齐汇集过来,满鱼顶不住压力,慢吞吞地接过来,说:“喜婆没见过你长什么样子吗?这能行吗?”
“我会尽快的。”文织说,“我不知道她在哪里,只能拜托你帮我拖一拖。”
天冬说:“我陪你找。”
满燕看了看他们,说:“你们一起,他自己在这里……不太安全。”
文织自从来到郑府,表现得十分乖巧,郑员外也就没怎么防着她,连新房外都没有几个守卫。
今晚的洞房中,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。
满鱼别别扭扭地换上了文织的喜服,这件衣裳她还没有上过身,郑府的人也不上心,这件衣裳满鱼穿上都有些嫌大。
他晃着宽大的袖子,找了张椅子坐下,眼神有些哀怨。
满燕挨着他,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说:“小时候只有一块红布,今天倒是真穿上了。”
满鱼懒得理他,“我又不是自愿的。”
满燕摸了摸这身红色的喜服,用手掌丈量了一番,说:“腰也大了,袖子长了,领口也很大。”
“裁衣服的时候,他们还不知道新娘是谁呢,当然大些比小了好。”
“你的头发不管了?”
满鱼震惊道:“我又不是真要成亲,至于吗?”
满燕轻轻咳了一声,说:“看着这身衣裳,就那样想了一下。”
“你想什么?”
满燕看看他,目光又移到窗外。
“想也没用了。”满鱼懒散地往椅子上一靠,说,“你以前说你会说话算数,现在看来是不行了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?”
“早就不算了。”
满燕激动起来,说:“那……这件事……又不是,我自己说了算的。”
满鱼哼了声,说:“爹给你说亲的时候,你说话就有用了。”
“每次一说这件事,你就夹枪带棒。当年爹是怎么说的,又是怎么允诺你的,我从未听过原话,怎么就成我言而无信了?”
满鱼猛地转过脸看他,怒道:“你什么意思!你是说,那些事情都是我瞎编的?”
“我没这么说!”满燕忙解释,“我只是说,我自己没亲耳听到……”
“这还不是一个意思?爹不承认,你也不承认。”满鱼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阵,转瞬平静下来,说,“也不重要了,他不承认也是有原因的。他弄错了,才把我带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