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魏相国的儿子在里头吧？”赫铎捶着肩，“可别死了哈哈哈哈哈。”
翟巡牙根一紧，被陈金伯拉住了胳膊，问道：“大将军，魏扶戎自己知道那事吗？”
翟巡道：“魏芙蓉像他爹，精着呢！”
谢徵靠在圈椅上，眺望远处蛛茧般的柞树林，手里攥着计报，思绪随着丝丝冷风飘向野原。
……
临近废城的草野，群尸铺成了一大片，翟玩手里捏着截断枝，诧异的看向督赛点突然躺下的三位监员，他踢开绊着腿的鹿角，朝棚子去。
反着寒光的一把剑从眼下伸出，差半个指甲盖的距离在他面前带了阵剑风。
“三位监员没死，不必看。”
说话的北襄人嚣张的挑开他掌心的树枝，又道：“你们余下的鹿已经很少了，真的不打算联手吗？”
翟玩直起身，突然高喊道：“来啊！给我往死里干！把他们拖死在这里！”
他歘地从后腰抽出一把软剑，身边剩下的四个人也都齐齐抽出了围在腰间的银白软剑。
“你们也夹带！”北襄六人拿着的小短剑，面面相觑。
“在我缙朝这叫防人之心。”
“你以为在这里拦住弓箭手就有用吗？”为首的那个北襄人道，“废城里面的监员也会像他们一样不省人事，我襄国不论是杀羊还是杀人……不用刀剑，一样是为所欲为。”
话音一落，翟玩听见身后的废城传来砰砰敲敲的丧乐声，紧接着鹿鸣四起，蹄子乱扬的尘土里，混着阿狺弓背御敌发出的高嚎。
月牙悬在沉蓝的夜色，废城上空弥漫出几种诡谲的气息，像浓云一般厚重地压下来。
跟着阿狺跑进废城的百里征月被一头乱跑的鹿撞昏了头，脑袋磕上枯树，碎了一地斑驳的树皮，两眼合上前，他看见威猛的一只虎从鹿鲜血淋漓的腹腔中抬起头。
护着鹿群的缙朝人员都被冲散了，鹿群被屠戮，谢丙冬不死心的用衣带束住了两头鹿的角，将它们往城东带，这两头鹿却并不听话，角岔着角的互相抵住不肯挪步。
唯剩的两只了。
北襄队伍里的驼背老头的目光锁住他们，手中的一对大镲砰击，明红色的光圈像涟漪般从他身上荡开，外圈将将挨着谢丙冬与那两头鹿时，阿狺从废石堆里扑了出来。
白黄色的皮毛沾了血，头顶茂密的毛发间，一只粗短的独角迎着月色发出银光。
红色的光圈在它身上豁成个口子，四散消弭，阿狺仰天长嚎，骇人的威慑力将那头虎拦在十步开外。
“你瞅这是由荒兽不老陈？”
驼背老头两手举着大镲，回头喊另外一位高瘦的中年人。
“小麻你不中用了。”
“陈水觉，这是在缙朝，这里是邑州。”
“咋个了啊？由荒兽是三百年前的玩意，凭白无辜出现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陈水觉背着面巨大的鼓，朝上颠了颠，“就这么几只鹿，还废了老劲把我喊来，司马督军真是钱多没处花，我先回了。”
话音一落，守在西边的一只巨型乌鸦扑着翅膀腾飞，越飞越小，等落在陈水觉鼓面上时，已是寻常乌鸦大小。
他才背过身走了两步，忽而听见一声绝望的哀嚎。
“老陈！救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