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鬼懵懵地摇着头：“不知道呢，反正就是死了嘛。”
谢徴道：“所以你朋友是照着你的模样修炼化人的？”
“……正是。”
野猪精虚弱地举起爪子：“想当年一群人追杀她，她掉在我的风水宝洞里睡了好几日，我给她抓了大补的三头蛇，可她醒来看见我就断气了。”
小女鬼笑嘻嘻：“是呐，它用猪鼻子拱我脸，我从来没有那么近见过那样大的猪头嘛。”
魏情有些沉默，谢徴温声追问：“为什么不投胎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小女鬼看向他，“哥哥是道士吗？”
谢徴道：“算半个，我可以送小郡主投胎，小郡主的尸身何在？”
一棵树下，好大的一个坟包，周边插满了色彩艳丽的碎布绞成的花，留了个口子，里面放了具棺材。
小女鬼道：“这是我朋友给我造的房子，我就住这儿！”
魏情把棺材抽出来，没有板盖，里面躺着个实心的小女鬼，肉身未腐保存完好。
谢徵道：“那就为小郡主开轮回了？”
小女鬼望向魏情道：“哥哥认识我姐姐，我想再见我姐姐一面。”
“还是别见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没有那么多为什么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小女鬼低头，去抱住地上的野猪精，哭哭唧唧的，“可是我和阿猪说好了要做很久的好朋友。”
魏情太阳穴青筋突突跳，他咬牙：“两年已经很久了。”
谢徴也温柔劝道：“他犯了错我要收他，就算小郡主不投胎，你们也不能继续当好朋友了。”
“谁说不能的！”
符下之物陡然涨大好几倍顶破符压，野猪真身显露，挑着獠牙冲魏情臀部一撞！
魏情顿时龇牙瞪眼，眸子滞滞盯向谢徴：“困，先睡了……”
砰——倒头不起。
谢徵倒吸一口凉气。
野猪精驼起小女鬼就跑，阿狺见状要追，谢徵连忙制止道：“你拖着我也追不上人家的，阿狺不如配合我，只管老实坐着。”
阿狺顺从坐下。
“我开始了。”
拂尘一挥，谢徵周身涌出一道气浪，将那盯着女鬼逃跑的野猪拦堵在十五棵树的范围内。
良久过后，魏情睁开眼。
谢徵与阿狺蹲一处，温柔地道：“阁下睡醒了。”
天将将有些泛青。
魏情站起来，摸了摸臀部摸到了一张符纸，刚要扯，便听谢徵道：“那是吸附野猪獠牙阴气用的。”
魏情没有再扯：“女鬼呢？野猪呢？”
谢徴答：“一个投胎，一个教化了。”
魏情原地默了默，两脚踹裂了小郡主的棺材。
“阿狺！别管他，过来拉板。”
他只这样命令了一句，谢徵就发现自己脚上的绳子不见了，他感到被信任，差点就要欣慰了，又见一道铃线缠上了手腕。
天色破晓，他们从浓雾中走出来。
魏情背着一具女尸步履生风在前，阿狺拖着一具梆硬的尸体居中，谢徴手持拂尘走在最后，一根很长的红线从他袖中延伸出，中心晃着一颗小铃铛，线的另一端消失在魏情的衣袍下。
一夜雪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