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的是除夕夜同雀引灯那夜，谢徴怦乱的心跳顷刻间停止了。
“明白。”
魏情眼底如一泊山湖在暗涌，笑了笑，将他的迟疑当做答复。
他问：“你什么时候离开邑州？”
谢徴仰头：“魏芙蓉，你究竟是……”
“我的意图，你真的不懂吗？早些离开吧，趁我决意吐出鱼钩。”
魏情退后半步，乱织如麻的思绪在谢徴充满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慢慢消褪了。
一股子难言的脾气涨到了嗓子底，魏情低低叹道：“不可一世。”
他蹲下去，用溪水浇在身上，脖子的红色疹子似要钻出皮肤一样鲜红。
“这是你的药吗？”
谢徴在岸上，捡起了一块瓦片，上边堆着捣烂的叶子糊。
魏情没看他，“不用你，我自己会弄。”
谢徴稍稍看了眼，拿着瓦片转身就走。
“魏芙蓉，来找我。”
“你把药放下！谢濯也！别逼我动手！”
他掷去的乃牙擦过谢徵肩头，深深刺进了泥地里。
谢徴回首道：“我想要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。”
“我堵住你嘴了吗！想说现在就说！”
本身就痒得烦躁，魏情在溪水里打了个滚，浑身彻底浸透。
谢徴凝视他不说话，远山接天的影子像倾斜的墨，浑浑的向地表倒来。
魏情兀自躺了片刻，直到阿狺来拱他，虫鸣里，听到一个声音。
——主君主君。
“你翻来覆去就会喊这两句，阿狺，你没用。”
“芙蓉崽，你也没用！”
沈吟一句话似雷一样将魏情炸醒了。
“小姑姑！你几时候来的？！”
“比那小道士晚两步，喊你回家吃饭的，哎怎么回事儿呢？你跑什么？”
沈吟在溪水边洗手，一扭头，魏情拔了双头湛金枪就要跑。
“去哪儿啊！隔壁施小姐的炉子修不修了！”
……
“隔壁施小姐的炉子修不修了？”
翟玩撬开酒坛的封泥，弹开坛口的土块后，放到魏情的面前。
“你小姑姑紧着这事，不然你先喝着，我去修炉子？”
“翟上游！”魏情一蹬腿，踹翻了桌子，“我可以比炉子要紧一点点吗？”
翟玩把桌子挪开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，道：“去找谢濯也拿药，你脖子这红褪不下去，真是怪骇人的。”
“不去。”
“我陪你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