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步，因为扫地机器人不断的清洗，而显得格外干净。
时叙滴着血走上了最高点，她拄着面前的棺材，看着钢铁的天使和虚幻的法官，她略过一路之上残缺的尸体和哀嚎的人，她问：
“第八问：做了这些事还站在你面前的我，还无罪吗？”
最高处的中央法庭，禁止任何形式的争斗，于是所有人都看着她，千千万万人，千千万万次。
“有罪……”
有罪两个字还没说完，时叙就打断了它：“我有罪，我知道，我当然有罪。”
时叙找到那台破旧又崭新的赎罪券售卖机，无数人都抚摸过它的外壳，但很少有人按下付款的指纹验证。
因为这笔钱……可以做很多很多，比他们自身更重要的事情。
为了家庭，为了朋友，为了爱人……
比起给自己花费大量的金额赎罪，不少人都选择将手指拿了下来，选择无数次抚摸外壳，而非支付这笔钱。
时叙在赎罪券上拍下自己的手掌，她的存款以惊人的速度减少，她没有选择电子票券，而是选择了实体打印。
那些闪烁着金光的，用黑色为底，金色为边的票券出现在她的手心里。
时叙拿起手中的赎罪券，众人的目光从她的脸移动到她手中的票子上，那些金灿灿的东西是如此可爱，而另一个疯狂的可能性让他们浑身颤抖，心脏狂跳。
“九问：你是资本的工具吗？我手上拿着的，也是资本的工具吗？”
时叙握着票券，像握着一杆枪。
周围的法庭警卫已经围了上来，它们遵循程序，打算强制逮捕。
但这薄薄的纸张阻止了它们的行动。
她用金钱抵住刀锋，用财富亵渎公义。
“我无罪啊。”她低声喃喃自语，随后，她扬起了手中的赎罪券。
“我永远无法视而不见，于是我永远无法得到解脱。”
她能看见，她就永远无法坐视不管，她能看见，她就永远无法闭塞视听！
她得见世间诸多苦难，于是生出诸多怜悯。
时叙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，需要做什么。
她是火种而非烈火，她是起点而非终焉。
“我赌上一切而来，我将成为火种，燃烧殆尽！”
“看着我的所有人啊……我把这一切说给你听——不要再装聋作哑了！不要再装聋作哑了！”
“你们聋了我就把这一切粉碎你们看！你们瞎了我就撕碎挡在你们眼前的东西！”
“这不是宣战——我至始至终都没有妥协，这就是一场战争，我已经战斗至此！”
她抬起手，将手中的票券挥洒一空，众人低头争抢，仿佛膜拜神明。
那鲜血与白雪混杂而成的人，露出一点淡蓝天空般的眸光，她看向你，又没有看向你。
“现在，回答我的第十个问题——导致这一切的，叫做资本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