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切斯特抬手，支起自己的额头。
他在思考耀子对于自己的意义，衡量他所行的可能性——如果他现在去找梅赞，白羽商务真正的主人，耀子能不能活下来？
每一个巨企的人，所学的第一课就是用价值衡量一切。
随后，他发现自己无法思考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症状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病入膏肓，他发现自己是耀子的呼吸粉，只要她还活着，梅切斯特就足够开心。
但她多半已经死了。
梅切斯特知道梅赞的做法，他既然这么干了，耀子就多半已经死了。
因为她是商品，她活着的价值比不上死去的价值之后，梅赞会毫不犹豫地处决她。
梅切斯特站了起来，他的AI助理在跟他发送稍后的行程，他还有一个杂志封面需要拍摄，因为白羽商务最近退出了新的男士服装品牌，面向高端客户。
走到门口，梅切斯特便被拦了下来，他看向脚边的AI助理，问道：“我不能走吗？”
“对不起，少爷，今天您预定的行程没有外出时间，如果您一定要出去，请告知我您的目的地和预计时间。”
“取消今天后续所有行程。”梅切斯特眼皮都没抬道，“我要去参加一个人的葬礼。”
“抱歉，少爷，根据我的查询，您的好友和亲戚没有一个在今天去世……啊，刚刚您有个远房表弟遭遇车祸，但现在他正在抢救，预计您拍摄完毕之前都可以留下一口气。”AI助理道，“请问您要看的是他吗？”
“……给我预约梅赞的行程，我要见他，现在、立刻、马上！”梅切斯特深吸一口气，怒道：“以他儿子的身份！”
“已经为您预约……”AI助理的话还没说完，梅切斯特就大步离去。
他没有看见，在他走后，那漆黑的巨大荧幕，又再次亮了起来。
两个耀子出现在舞台之上，而天际雷鸣奏响。
一个光鲜亮丽，笑容温和。
一个胸口流淌着鲜血，猖狂肆意。
梅切斯特赶到了梅赞的办公室，刚好看到他从后仰的沙发椅上睁开双眼。
梅赞烦躁地看他一眼，拉高自己的衣领遮住某个梅切斯特没来得及看清的痕迹。
“有话快说，有屁快放。”梅赞在桌子上点着手指，梅切斯特看着那根手指，有一丝奇特的电流从大脑之中经过。
梅赞……他什么时候有这种习惯了？
他是什么时候有这种习惯的呢？
……好像是，梅有疾和他完全闹掰之后？
“没事就滚，我知道有个家伙在哪了！”梅赞拍响自己办公桌上的呼叫铃：“现在给我联络瓦尔哈拉平台，封锁网络，我把域名给他们！多少钱都不要紧，都无所谓！”
“哦对，助理你给我过来，我给你一批号码，三天，我要看到和这些号码有关的所有人，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。”
梅赞安排完一切，抬起头，看向那个一直有点自闭，他一直没放在眼里的男人：“你还在站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“你不是梅赞。”梅切斯特用他一直以来锻炼出的、独有的纤细和敏锐看向那个陌生的人：“你对耀子做了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