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只是个孩子。”铃木月终于舍得从窗边起来,她扶起两位瑟抖女侍,披上厚衣推门离开,“继续做你们的事。”
墙边没有铺石子路,下过雪的泥土更是湿冷,一脚踏下去身体全冷透了,她叹息着慢悠悠穿过梅花丛走到那小孩面前。
“你怎么上去的?”
听闻有贵客要来拜访,这座府邸很早就开始未雨绸缪,别院偏僻,却也时常能听到下人讨论。出嫁的夫人面容淑丽,听闻她的女儿月姬也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美人。
听到耳朵生出茧,等到贵客来了,宿傩先去看了那位夫人,和普通的虫子没什么区别,人因恐慌而扭曲的面容永远都是丑陋无比。
他本来都没什么兴趣了。因为那只虫子就住在他隔壁,浓艳香气一路飘到他的床榻,宿傩被恶心的不得了,刚站到墙上就听到刺耳尖叫。
聒噪。
他对美丑并没有什么概念,在他眼里只有顺眼与恶心,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趴在窗边那人半张侧脸。
香气与尖叫混合,他愈发烦躁。在一片混乱中,趴在窗边的人终于动了,他面不改色恶劣想,如果她也跟着尖叫,全都杀掉好了。
只是呆了一下,她没有吓到,也没有害怕。宿傩看她站起,耳朵灵敏听到她说自己是个孩子。
因为他的异样,一出生就被母亲试图杀死。他所见过的虫子无非两类,一类无视他,一类恐惧他,但无论在哪种虫子的意识里,他都只是‘妖物。’
今天白天他放出去一只咒灵,不过是出于无聊想先吓吓她们,他很久没有新乐子玩了。
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,她走过来停在他面前,昂头微微笑着,问出的问题是他没有想到的。
他压根没想到她会走来与自己交谈。
“蹦上来的。”
仅仅是因为她看起来比较顺眼而已,宿傩想,他大发慈悲哄哄她好了。
“那你应该能自己下来吧?”
真烦,宿傩特意将四只手全部摆弄出来,恐慌吧,害怕吧。
“不能吗?”她歪了歪头,忽然朝他张开怀抱,完全,压根就没在意他的手臂,“我抱你下来,好吗?”
真是只奇怪虫子。
后知后觉已经到她的怀中,不算温暖,他恶意用四只胳膊抱住她的脖子,无意间蹭到她的脸颊满是凉意,真脆弱。
她的身上没有难闻的熏香,只有冷气和刚刚穿过梅花林沾染上的花香,并不讨厌。
“我叫月。”
“宿傩。”
“是个好名字。”笑也不讨厌,宿傩用手指卷起她的发绕着玩,似乎是扯到了头皮,她也只是轻轻嘶了一声,“有点疼,别用头发打结,打理起来很麻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