傲慢强大的始祖无所不能,可对于棘手情感,却显得过分懦弱无能。
关于讨伐血猎的谏言请求日日增加,宿傩的名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隐居山林的血族都惧怕的地步,月最初猜测宿傩回归人类社会是为了寻求与她抗衡的力量。
宿傩对血族无感,对人类也没什么感情,月不认为宿傩会犯贱贪婪人类那点温情,毕竟最初就是他的同胞抛弃了他。
他不希望只是站在月的身后默默无名,月便给予他自由的权力。她本有无数次在他成长起来之前暗杀掉他的机会,但最终她没有那么做,反而收敛怒火四处为他寻找下一个生日的礼物。
对月自小受到的贵族教育,她的容忍,对骑士的所作所为理应受到唾弃。只她站在权利顶端,除去自己无人胆敢放肆斥责,何况她出于本心认同自己。
她确实在逃避,时至今日月已清晰明晓自己在逃避的噩梦,她喜欢宿傩。她可以掌控他的所有,那是在从前宿傩还弱小时,现在他有了别的心思。
正如月质问他,而他避之不答的问题。
他究竟是不是要杀了她?如果不是,他费劲融入人类社会恐吓血族又是做什么?要知道月只要还在一天,有原始血脉威吓,手下的血族便不敢对她,或对他放肆。
何况血族永生。
月所疑惑的事情在宿傩生日当天终于有了回答,青年砍下了人类国王的头颅,被死亡与不详笼罩的人类陷入恐慌。
血族惧怕他,人类恐惧他。
女巫与恶魔结合生下的不祥之子?不,他即恶魔。
月撑着额端坐高台,青年挺拔的躯体包裹在暗色制服下,漂亮柔软的樱色长发被红色发带精致束起,目中无人的红眸隔着很远对她弯起。
镶嵌在银饰上的红宝石经由月光折射反射着明媚光泽,对首饰无感的人今日恨不得浑身挂满珠宝,月煞有兴趣挑眉。
青年手搭在始祖膝盖单膝下跪,相似的场景令月猛然忆起初见时他一番示弱,不同的是稚嫩野兽如今锋芒毕露,强势对她露出肚皮袒露弱点。
他之所求不过是为了告诉她,他并非渴求权利与力量,这些东西对他唾手可得,他只为证明自己的爱。
纯粹无暇,不夹杂一点野心利用。
何其放肆,何其胆大。
偏偏全是她娇惯下的结局。
“我爱你。”
明明是野兽居心拨测,她真是,背了好大一口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