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天黑总是格外快,等铃木月勾勒完最后一笔,外面窗色阴沉黑暗,压抑的透不出半分光亮,她将画交由老师点评,最终得到几点改进意见。
又在画室熬了会,等她背着画具下楼,得知公交因为厚雪影响,一个小时前已经停运。打车费用高,无奈她只能步行绕到地铁站。
这个时间出行回家的人不算多,她将背包放在脚边,总算有空能回复下青树的消息。
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,询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,以及身体情况。
她的回复像是某种开端信号,本该是晚自习的时间,收到妹妹回信的海沼青树,毫不犹豫滥用职权开始和妹妹聊天。
从今天吃了什么到下午画画练习,再到老师提出的新意见,事无巨细。
【第一次独立乘车,月真是了不起。】
【月的画很漂亮。】
【按时吃饭也很乖。】
像这样,月一次又一次得到夸赞。在海沼青树眼里,她做什么好像都会得到赞美,他本来就是那种很温和包容的性格。
断断续续回复着消息,忽然间,她意识到,从发车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,而广播提示音却没有响起过一次。上车前她看过路线图,起点到最近一站,仅仅需要五分钟而已。
不知何时耳边连周围情侣的窃窃私语也听不见,环境安静的过分异常,甚至于她激烈的心跳在空旷的密闭车厢内格外清晰,紧握着手机的掌心慢慢洇出冷汗,她缓缓抬头,周身空无一人,车顶灯光刺啦闪烁,车外一片黑暗,暗处似有异物诡谲蛰伏。
铃木月默不作声站起来拔腿就跑,就当她打开车厢门的那刹,胸腔被冰冷猛烈贯穿,身体晃悠趔趄,因为过于迅速,被麻痹的痛感过了几秒才堪堪上线。
眼前一片模糊,从唇角不堪的溢出污血,意识溃散前,她看到刺穿自己胸腔的那只手,非人的暗绿。
列车驶过铁道发出静谧呜咽,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的少女缓慢睁开眼,大滴泪珠沿着脸颊砸落衣服,或落于脚边,她安静在哭,面如死灰,眼神黑沉悲戚。
或许能和上一次一样,幸运眷顾,她再一次逃离轮回。
可是十几次痛不欲生重复死亡,她真的好累,浑身僵硬坐在这里,衣服里尽是虚脱脱力后洇出的冷汗,冷飕飕黏在皮肤上,她也没有力气再去做任何尝试。
真的好痛苦,被生生穿透心脏,她无力的,将自己慢慢蜷缩成一团,再次麻木等待死亡。
“在哭吗?”
轻佻口哨,迟钝麻木的感官嗅到甜腻香甜,铃木月不可置信抬眸,从滴答掉落紫色血液的怪物头颅缓慢转移到少年身上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