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气生财。
苏超本不该这么尖锐地回应，但是人家那歧视的嘴脸都摆在明面了。
苏超也不是软柿子。
刘得华本来想过来打圆场，听到苏超这么说，他干脆就不过来了。
自从决定唱《中国人》，。。。
夏末的风穿过山谷，带着潮湿的泥土味和远处稻田的清香。图书室的窗开着，纱帘轻轻摆动，像在呼吸。王劲松坐在老位置上，手里摩挲着那枚U盘??小兰曾以为它只是一块存储设备，可他知道，这里面封存的不只是数据，是某个人终于敢说出口的“我撑不住了”，是一个母亲对着亡儿照片低语“妈妈对不起你”，是一位退伍老兵反复练习却始终没勇气按下发送键的告别信。
他没再打开过它。
有些声音，一旦被听见，就已经完成了使命。重复播放，反而会变成窥视。
林知梦端来一碗绿豆汤，放在桌上。“今天阿木带孩子们去采野莓了，说要做果酱给你吃。”她笑了笑，“你知道吗？他们现在管录音亭叫‘说悄悄话的房子’。”
王劲松点头，目光落在墙角那台新换的服务器上。小兰给它取名叫“守夜人二号”，还贴了一张手绘标签：耳朵朝南，心向北。
“她说这台机器有个秘密功能。”林知梦压低声音，“每当有人录完音离开后，系统会自动检测声波频率的变化。如果发现情绪剧烈波动，就会悄悄启动后台记录，持续十分钟。不是为了留存，而是为了预警??万一那人走出门就消失不见，至少我们能知道他曾来过，曾试图呼救。”
王劲松沉默片刻，问：“她设了权限吗？”
“当然。只有你和我能看日志，而且必须双密码验证。”林知梦顿了顿，“但她最近在研究一件事：能不能让系统学会分辨‘想死’和‘不想活’的区别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她说，很多人录音时都说‘我不想活了’，但语气里其实没有决绝，更多是疲惫、委屈、渴望被拉一把。而真正想死的人，往往说得特别平静，甚至带着解脱感。她想试试用声纹建模，找出这种细微差异。”
王劲松缓缓摇头：“技术可以辅助，但不能替代判断。我们不是医生，也不是警察。我们的职责不是干预，是存在。只要那个人知道，有地方愿意听他说‘我不想活’而不立刻报警或劝他坚强，就够了。”
林知梦看着他：“可万一真有人录完就走了呢？”
“那就让我们成为他最后一段旅程中，唯一被温柔接住的瞬间。”王劲松轻声说，“比起阻止死亡，有时候，允许倾诉本身就是一种拯救。”
正说着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李岩回来了，肩上背着邮包，脸上晒得更黑了，眼角多了几道风霜刻下的细纹。他一进门就把包裹放在桌上，拍了拍灰。
“这是我邮路上八个村子的回音。”他说，“不是信，是声音。”
他从包里掏出一台老旧的便携录音机，还有十几个手工缝制的小布袋，每个袋子上都绣着不同的名字。
“我在每个村放了一个‘移动录音盒’，外形像信箱，里面是磁带机。村民可以进去说话，说完把磁带塞进对应编号的布袋里。我不看内容，只负责收集，带回这里归档。”他顿了顿，“有个老太太录了四十分钟，全是讲她孙子小时候尿床的事。她说，儿子嫌她?嗦，从来不听这些‘没用的话’。可她就想有人记得，那个孩子也曾是个会抱着奶瓶睡觉的小娃娃。”
王劲松接过录音机，轻轻按下播放键。沙沙的电流声后，传出一个苍老而温柔的声音：
>“小宝三岁那年，发烧到四十度，我整夜抱着他在院子里走。月亮特别亮，他说奶奶，星星是不是也冷啊？我想盖被子给它们……后来他好了，可我没告诉他，那一晚，我也怕得直哭。我只是不敢让他看见。”
录音结束，屋里一片静默。
林知梦眼眶微红：“她孙子去年车祸走了，才十岁。”
王劲松关掉机器，将那盘磁带放进“初声”盒旁的一个新木匣，上面写着三个字：“余响”。
“这不是终点。”他说，“这是回声。”
几天后，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冲毁了通往村庄的主路。救援队封锁了区域，外来车辆禁止通行。村民们被困三天，食物短缺，通讯中断。图书室成了唯一的聚集点。
那天夜里，暴雨如注，屋顶漏水，发电机嗡嗡作响。十几个人挤在厅内，老人抱着孩子，年轻人轮流守夜。空气里弥漫着湿气与焦虑。
忽然，一个小女孩哭了。她才六岁，父亲在外打工多年未归，母亲精神失常，平时由奶奶照顾。此刻她缩在角落，浑身发抖，嘴里喃喃：“我要爸爸……我要爸爸……”
没人知道怎么安慰她。
这时，李岩默默打开他的邮包，拿出那个便携录音机，塞进一盘磁带，轻轻放到女孩面前。
“你想不想听听别人家的爸爸是怎么说话的？”他问。
女孩抽泣着点头。
他按下播放键。
一段男声缓缓响起：
>“丫头，爸爸在外面干活，手都裂口子了。可每次想到你叫我一声‘爸’，我就觉得疼也值得。你要乖乖吃饭，别挑食，不然长不高。等过年，爸爸回来给你买新裙子，还要带你去看火车……”
那是另一个村里的父亲，在工地午休时偷偷录的。他不知道这段话会被谁听到，也不知道会不会传到自己女儿耳中。但他录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