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朝她扑过来,将近两米的个子具有压倒性的优势,登时将她扑向身后的花坛。
它发疯似地钳住她的刀柄,张嘴咬向她的颈动脉。
晏之卿翻身跃上小丑后背,双腿收紧死死勒住了小丑的脖子,他单手揪住小丑的红发,腕间发力,硬生生掰开了小丑的上颌与下巴,使其无法再对南银纱构成任何威胁。
南银纱趁机脱身,她双手持刀,紧急示意。
“让开!”
说时迟那时快,晏之卿猛地将小丑一推,自己借势跃开。
南银纱并未等到小丑起身,挥刀如狂风骤雨,恶狠狠削掉了小丑的脑袋。
那颗毛毛剌剌的头颅骨碌到晏之卿脚下,被他毫不犹豫踹飞。
小丑直挺挺向后倒地,腔子里的血还在往外涌,发出咕嘟嘟的沸水声。
看这形势,就算要新长出另一颗头来,也需要一会儿时间了。
两人终于得以全身而退,当即片刻未停离开现场。
南银纱收刀入鞘,顺便擦了擦自己衣领溅上的脏血。
她无意中一侧头,发现晏之卿正右手捂着左手,好像是受伤了。
“……你怎么了?”
“没事,小伤。”
她不由分说拉过他的左手,见掌心有一排明显的血洞,应该是刚才对付小丑时,被小丑的尖牙咬伤了。
很奇怪,伤口乍一看并不算很深,可冒血的程度却挺吓人。
尤其当她扯下外套的装饰飘带,想给他缠一缠止血时,更是发觉这血轻易止不住,瞬间就把飘带染透了。
她盯着他的手,难得露出了困惑的表情。
“没吓着南小姐吧?”晏之卿似是习以为常,反而安慰她,“辛苦你替我稍微缠紧一点,待会儿它流够了,自然就不流了。”
“什么叫流够了就不流了?”南银纱觉得匪夷所思,“你的血很富余吗?”
“我患有先天性凝血障碍,即使是普通的伤口出血量也很大,很难止血。”
这种病家族遗传,他的母亲就是因此去世的。
“……”
这着实是南银纱意料之外的答案。
那一瞬她想到了很多细节,很多他之前隐晦而不愿提起的细节,她隐约明白了什么。
半晌,她迟疑着开口。
“所以,这是你轻易不动武的原因?”
“是,能用智商解决的事情,我通常会避免动武。”
“也是你不能当警察的原因?”
晏之卿自嘲道:“我这样的情况怎么能当警察?先天的弱点,并不是靠我后天努力就能弥补的。”
毕竟执行任务时,不致命的轻伤也会影响他的行动效率,他随时可能拖队友后腿,甚至死亡率都是别人的好几倍。
他注定没有办法继承父亲的信仰。
这是他的秘密,不说也罢,说出来就难免心酸。
南银纱沉默良久,她并不擅长安慰人,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。
她说:“刚才在小丑那里,你看见了谁?”
“我父亲。”
他当然不会恐惧父亲,他恐惧的是永远失去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