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住脑袋吻上他的唇,如果不说这些让人讨厌的话,该是多么好啊。
天地苍茫,九州明月如今独照我。
争执后的第二日,谢承运亲眼看阿尔喜唤大祭师举行天葬。
乌罕达的在世亲人几乎全被斩草除根,遗体放在木架上。
周围没有人悲伤,在他们看来灵魂是不灭的,一切不过是轮回反复。
死亡是将灵魂与陈旧躯体分离,前世今生不停转化。
无用的皮囊拿去喂食胡兀鹫,这是最珍贵的布施。
向上融入天地,生命循环永不停息。
谢承运看着乌罕达,往日旧友还剩下谁呢。
蹲下身子行了个佛礼,愿你我来世再也不相见,从此不相欠。
身子渐渐重了,谢承运愈发懒散。
羊毛毡毯盖在身上,脖子上的蜜蜡与珊瑚不能给苍白的脸添丝毫颜色。
谢不离再次悄悄潜进来,将上师供奉佛前的手串掏出,轻轻戴在谢承运手腕上。
腕骨细得一只手便能圈住,上面还有未消的牙印。
谢不离捧着谢承运的手,跪在地上格外虔诚。
可突然手指动了两下,谢不离抬头,谢承运半睁着眼看他。
不知是不是因为肚子里有娃娃,此时的谢承运有一种母性的圣洁。
他看着腕子上的佛珠,缓缓开口道:“这是你给我的?”
谢不离没有说话,谢承运也不在意。
收回手,将身子往上靠了靠。
头发披散在肩上,眉眼温柔。
谢承运招招手,问道:“你饿了吗?”
谢爹不会做饭,如今却在洗手做羹汤。
谢不离蹲坐在一旁,盘算母亲是不是已经接受了他。
胡人会在帐篷里生火,谢承运用取暖的柴火煮饭。
说是煮饭,倒更像小孩子过家家。
谢不离蹲在一旁陪着母亲胡闹。
将羊奶倒进锅子,又扔了坚果葡萄干。
谢承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,但终归吃不死人就对了。
咕噜了一锅黑暗料理,谢爹瞧也不瞧,只是舀起来递给谢不离。
小孩也不挑,捧着碗拿起勺就吃。
这回轮到谢承运蹲在一旁边看他了,场面透着诡异,但二人都毫无知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