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能把自己摔成这个样子?谢承运,你把我当傻子糊弄是不是。”
“我削水果皮然后刀掉我腿上了。”
韩慈之被气得站了起来,走到殿外叽里呱啦不知道骂了些什么,这才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回来。
周避疾也知道谢承运在糊弄人,甚至京城大乱语怜怜救人里面也有属于他的一份功劳。
但却并不拆穿。
韩慈之一面上药一面道:“谢承运,你怎么就这么不怕死呢?”
谢承运露出微笑:“地下有人在等我。有我的亲人,我的兄弟,我为什么会怕死。”
“人间有你们,死后有他们。就是不知道悯生会不会怪我,我原本应该陪他黄泉同路,可我却活下来了。也不知道他一个人会不会孤单?”
两句话成功惹得三个人不痛快。
朱允胤看不清表情,周避疾皱着眉。
韩慈之包扎的手愈发重了,“斯人已逝,谢承运,你该多为活着的人考虑。“
包扎好伤口,谢承运躺了下来,用胳膊遮着脸。
朱允胤放下床帘,准备与他们出去。
谢承运的声音闷闷的,开口道:“避疾,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。”
小皇帝站在原地不动,蹲下身子。
谢承运随意摸了几下他的脸,“出去吧。”
周避疾走到床头,朱允胤摸了摸脸,上面仿佛还有相父指尖余温。
暗想自己怎么这么好哄,只要他不同自己生气,平静的与他讲两句话,自己便什么都放下了。
像个毛头小子,开心的找不着北。
蹲在殿外,靠着厚重的门。
天上阴霾层层,没有一丝日光。
他们会讲什么,相父会离开他吗。
朱允胤数着砖上的花纹,侧着耳朵努力想要偷听。
韩慈之见他这副模样,不由嘲笑道: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”
朱允胤面无表情抬起脑袋:“韩先生,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讨厌?”
“有啊,上次这样说的人被你相父细细瞧了几眼。至今我都未曾再见过他。”
朱允胤沉默半晌,突然道:“刚刚说错了,我突然发现你其实也没那么讨人厌。”
韩慈之并不理会,只是感慨人间情爱到底是何物,竟能把人变成这样。
周避疾坐在床头,一道帘子将他们隔开。
“你想聊什么?”
谢承运依旧捂着脸:“避疾,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