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色的光洒在雪地上,就像蒙了一层纱。
“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过去呀,我已经迫不及待了。”
谢承运握住他的手,温柔道:“很快了,马上就可以回家。”
在这坐了一上午,肚子不由觉得有些饿。
谢明夷拿衣服给母亲堆了个柔软的巢,像哄孩子般道:“爹爹您在这等我,我去找找有没有蘑菇野兔,晚上给您煲汤喝。”
谢承运拉他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“不用啦。“谢明夷再次把他按下:“我速战速决,爹爹别来添乱。”
这时谢承运才反应过来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孽障,不再勉强,重新坐了回去。
快到晌午,李家姑娘听说谢承运出门晒太阳,便也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,借着寻野菜的由头来山上找他。
古树上的红绸长长的,彩色经幡飞扬。
李茗言带了热茶,放轻脚步想去吓他。
红绸落在脸上,就像新嫁娘。
被蹭的痒,谢承运企图用手去抓。
却猛的被一双素手捂住眉眼,那人声音怪模怪样:“猜猜我是谁,猜对有奖。”
谢承运不由笑了:“李姑娘怎么来这了?”
李茗言从树后出来,坐在谢承运身旁: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
谢承运笑而不答,李茗言又从篮子掏出热茶,吹了两口递给他。
谢承运也不客气,接过便浅抿咽下。
李茗言的心跳得极快,她喜欢他。
哪怕他带着一个孩子,她要当后娘,她也依旧爱他。
伸出手替谢承运拢了拢衣裳:“上次你要与我说什么来着?”
这时谢承运才想起来上回未说完的话:“你的针线活怎么样?”
李茗言不由有些骄傲:“虽然我从未去过上梁,但我母亲曾是天工坊绣娘。我的绣工继承她,哪怕放在京城,也称得上是极好,不比宫里差。”
谢承运听到这话却是皱起眉头,犹豫了半晌,立起身子去拉李茗言衣袖。
“李姑娘,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?”
眼眸真诚,手却有些凉。
许是快到下午,雪又开始下。
雾蒙蒙的,落了满头,像是白发。
李茗言心悦他,当然不会拒绝。
凑上前去抚下落雪,免得化成冰水流进衣裳。
“有什么事但说无妨,若我可以,一定帮忙。”
谢承运有些难以启齿,倒是李茗言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堂堂男儿怎么优柔寡断成这样?你不说话,我要如何帮忙?”
“那我说了,你不要害怕。”
“哦?”李茗言坐回树下:“我倒要瞧瞧,是什么会让我害怕。”
“你可不可以帮我把动物皮毛重新缝回身上?”
“噗。”
谢承运以为她会害怕,结果倒是自己被人笑话。
“就这啊,我还以为是什么呢。”
李茗言笑得潇洒:“我们住在边境线上,许多士兵战死沙场。别说动物毛皮了,我缝过人皮,砍成一块一块的尸体,就为了让他们能活,能体面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