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胤满足的抱着脆弱相父,脖颈上吻痕未消,却浑然不知。他缠着谢承运就像毒蛇绕着自己的猎物。
他揽着谢承运,对顾悯生投以挑衅的微笑。
雨丝风片,天香随马。
谢承运坐在院子里,朱允胤在练箭。
“相父,您看我这个姿势对吗?”
内心着急,却没有用处。见朱允胤唤他,便道:“背挺直,胳膊架好。”
一箭射出,正中红心。
“陛下天资聪慧,一学便会。”
朱允胤收起弓箭,伏在谢承运膝上问道:“为何周家堂前,挂着一把剑?”
“那是我的剑。”
“相父的剑为何会挂在堂前?”
谢承运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天空鸟雀。
“陛下马上就及冠了,想要什么礼物?”
朱允胤抱着谢承运:“我什么都不要,我要阿云永远陪着我。”
秀长柔软的手抚着小皇帝的脑袋:“傻孩子,在这世上,没有人会永远陪伴你。”
急剧敲门声响起,谢承运马上站起。
大门打开,来者正是祝兆。
她匆匆进来,显然有话与谢承运说。
谢承运拉着她的袖,就要带她去顾悯生房里。
祝兆却甩开了他的手:“随州有多少兵马?”
“此事与你无关,你且帮我看看顾…”
话还未说完,祝兆便又拉着谢承运的胳膊:“之前胡人夜袭那曲城,从旁借了粮食。随州还有军粮吗?”
“祝小姐,您到底想说什么。”
“胡人在边塞集结军队,直奔随州而来。”
“这不可能!”
“我在边塞寻找雪莲,骁勇将军带队从旁而过,一切都乃我们亲眼所见。”
见谢承运看着她不语,祝兆举起素手:“我以先父英灵起誓,若有半分虚假,我们一家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谢承运与她对视半晌,喊道:“周家军何在?”
“在!”
“集合随我同去城楼。”
朱允胤拿着弓要与谢承运同去,谢承运看着他:“麻烦陛下带祝小姐去看看悯生。”
周家军虽顶了个军字,却不是军。
周家家训讲究亲力亲为,一是避免儿女染上富贵纨绔,二是周家下人除了贴身婢女外都是周家军。他们从战场退役,大都有旧疾。瞎眼断胳膊断腿比比皆是,此时老骥重整旗鼓,英姿不减当年。
谢承运带人上城楼,被随州官吏拦下:“你是何人,随州城楼乃军事重地,不是尔等可以随便去的地方。请公子快快离开,否则休要怪我等不客气。”
周家军挡在谢承运身前,谢承运掏出玉牌厉声喝道:“我是谢承运,让开!”
随州官吏面面相觑,为首那人捧着玉牌观察良久,重重跪下:“吾等拜见丞相。”
谢承运大步上楼,眯眼往远处望去,果然一片黑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