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衣女人抬起头。
杰妮芙彻底坐不住，她紧紧盯着女人的脸庞，眼中蒙上水雾。
威廉公爵此时竟然腼腆起来，他拉拉袖子，整理衣服褶皱，又梳理他没几根的头发。待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镜前，迷醉地抚上镜面说：“爱尔缇默女士，你依旧如此美丽。”
镜中女人冷哼一声。
“收起你伪善的面孔。”
威廉公爵丝毫不在意，他转手摸上镜子冰冷的棱角，身形一侧，特意向女人露出杰妮芙被捆绑的身影。
他说：“看那位女孩，像不像你的孩子。”
爱尔缇咬牙切齿说：“不可能。”
威廉不置可否，他微笑着挥手指示查尔斯将杰妮芙带过来。
杰妮芙明亮的蓝色眼眸，浅金如阳的金发，在爱尔缇默眼中渐渐明晰。
爱尔缇默瞳孔一震，眼神仔细地来回描摹杰妮芙的轮廓。
是的，是的，她太像年轻时候的她了。
她不是让姐姐把她的孩子送走了吗？怎么又会被威廉找到。
爱尔缇默凝望杰妮芙，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，却被镜子无情阻隔。
她眼中噙泪，转头恶狠狠地盯住威廉公爵：“你想干什么威廉！她可是你亲女儿。”
威廉公爵说：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——当然是为了你们的女巫血脉。”
爱尔缇默听此更加愤怒，用手捶打镜面，说：“当年你伪装出温柔绅士的面孔骗婚，就是为了这个血脉。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，骗了我还不够，还想利用我的孩子为你供奉的恶魔解开封印。”
她说罢，强自吸口气，将所有失控的情绪压下。
她冷声道：“那还真是抱歉，我们爱尔家族到我这一脉，女巫血脉已经极其稀薄，我的女儿不可能觉醒。”
“你最好死了这条心。”
威廉公爵：“那可不一定。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她。对了，你还不知道你女儿的名字吧。”
他饶有兴味地继续问她：
“想不想知道她的名字。”
“如果你求求我，我说不定会告诉你。”
女人握紧双拳。
她不敢看，也不敢问。女儿出生不到一天她就忍痛送走她。她没有抚养她，没有养育她，缺席她的人生，她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。
她内心宛若凌迟，悲痛弥漫。
杰妮芙眼中的泪已经无法遏制，自镜中女人出现的那一幕她的视线就无法移开。
她迫不及待地开口——
“我叫杰妮芙，母亲。”
她身上还捆绑绳索，但是她宁愿不顾淑女礼仪也要往前挪动。
威廉公爵从口袋摸出手帕装模做样地擦泪道：“真是感人的母女情谊。”
他拦住向前的杰妮芙说：“但我可不是善人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杰妮芙望向威廉。
她眼眶泛红，望向威廉公爵的眼神异常冷静。
“你需要女巫血脉是吗？我想我有。”
“我能听懂动物说话，脑海中还有部分巫术记忆。我记得从小到大的任何事。”
杰妮芙目光转向爱尔缇默，脸上绽放笑容。
“还有，我一直记得您，母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