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上演。
花玦衍坐在车内主位,季修随黄既之上车后,他俩一人一边落座在马车的两侧。
“少主。”没等花玦衍开口,季修便已拱手作揖,对着花玦衍行了个礼。
少年声音清朗,态度恭敬而诚挚。
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,第一次向恩人行礼,也是第一次与恩人近距离接触。
花玦衍悠然倚于马车之内,眼眸半阖,静静端详着眼前的少年。
他身着略显旧色却干净整洁的玄色布衣,一头黑发整齐地束在脑后,以一根简朴的麻绳固定,质朴中难掩非凡气质。
此子容颜之俊逸,三分似他母亲的漂亮皮囊,剩下七分,应是随了父亲的气度,又或许,他本来就该长这样。
眉如墨画,眼似繁星。
被他那真切而专注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时,花玦衍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,不由自主地为之动容。
花玦衍心想:这孩子的胆子属实大,换作是他的母亲沈淮,定不敢与我这般对视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花玦衍终是细细打量完毕,缓缓启唇,问道。
季修目光清澈地望着他:“修。”
“哪个字?”花玦衍慢慢坐直身子,说话的语气不觉之中温柔许多,宛如一位慈爱的长辈。
季修又言:“修身养性的‘修’。”即便已经知晓了父亲的姓氏,一时之间,季修仍然叫不适应,便干脆如往常一般,只说了名。
修身养性?
花玦衍心中暗自感叹:沈淮倒是蛮会给孩子取名的。
“你……”花玦衍本欲询问季修的姓氏,却又突然想起他自幼没有父亲相伴,或许并未拥有正式的姓氏。
若是他不愿提及,自己又何必多此一问,去掀别人的伤疤呢?
花玦衍话锋一转,轻声道:“你的真身,应该也是蝎子吧?”
话语间,他脑海中闪过沈淮的身影——那位来自南域蝎族的坚韧女子。
“是。”季修点了点头。
在妖族,生下来就是人形的孩童,往往会承袭父母双方中某一族的血脉与特性。
一半一半的几率。
如此看来,花玦衍恰巧蒙对了。
“你的尾巴,可以露出来给我瞧瞧么?”花玦衍逗小孩的心思忽地涌上心尖,他看着季修,轻轻勾唇,“你以前有显过半真身吗?会不会啊?”
半真身,指的便是在维持人形的基础上,同时展露出自己妖族的特征。
季修起初还有些懵,因为他没料到眼前这位恩人会提出这种要求,“会的,母亲曾教过我。”说着,他突然闭气凝神,似要释放出半真身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