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女孩忽然皱起眉。“不。我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,眼下不打算回去。”她大声说,“我已经不小了,我才不会回去!”
“我说,小家伙,”安东尼·威金斯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,“礼貌点儿,别惹恼了这位先生。”
“我不是小家伙!”她龇着牙做了个鬼脸,缩回去继续唰唰地把地上铺的稻草用草叉抛出来,甚至不再顾及站在门边的卢卡。“对不起,先生。”她怒气冲冲地嘟哝着,“先到先得,安东尼总是这么说。也许下次你可以跑快一些。”
卢卡不敢置信地望着她,但不得不再次强打起精神。
“可是……瞧啊,过几天就是寒息节了,为什么不缓一缓再上路呢?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能等雪停了再搭邮车过去?”
因为到那时候他的老师在法律意义上就是个死人了!卢卡咬着牙,然后深呼吸。
“不如这样办,小姑娘,我买一匹马送给你……”
“天太冷了,马走不过去。你也知道的,不然你自己干嘛不骑马?……等一会儿,”她说着停下手,皱起眉把帽子拉下来,一直盖过眉毛,”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的?”
不,如果刚才就见识过这种固执劲儿,他大概就不会轻易下论断了。
最后他决定赌一次,往里走近了些,压低了声音说:“我知道有一件事你绝对会感兴趣的。愿意听听看吗?”
“你是在白费力气,先生。而且我还有活要干呢。”女孩有些警惕地说。
“天哪,我不会害你的。”他叹了口气,”只是刚才我听说你有志向当骑士,对不对?在这件事上,我倒是可以帮得上些忙。”
这一回女孩明显有些动摇,并且停下了手中的活:“你可以怎么帮我?”
“我在格洛斯特生活过,”他顿了顿,“一段时间。我也有些朋友,所以知道一些途径,完全合法的途径,也许恰好会对你有帮助。比如说,找人介绍你进骑兵预备役学校。”
女孩抬起头,长久地凝视他,卢卡也耐心地同她对视。
当卢卡以为她就要控诉自己是个骗子时,她却说:“你是在贿赂我吗?”
“不,不不不。”他愣了一下,几乎要笑起来,“没有那么糟糕……我是说,这种情况不会被包括在‘贿赂’的定义内,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……”
“嗯,好吧。不过既然你是从那儿来的,我只想打听一件事,”她终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开口了,“你知道我该怎么找到雾海公爵吗?”
卢卡很慢地眨了眨眼睛。他听见脑海里一声轰响,一种熟悉的冰凉的恐慌扎进腹部。不,现在不行。他把重心移到另一条腿上,身子悄悄倚住门框,双手插进袖子里。
“唔?”他歪了歪脑袋,”怎么,你要找已经死了的叛党头子?”
听到那个词时女孩不太开心地撇了撇嘴,但她最后只是叹了口气:“我不知道现在的公爵是哪一位。我一路都在打听,但得到的消息一点用也没有。所有人听见我问这个就忽然闭上了嘴,然后赶我走。所以如果你可以……”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