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收拾收拾,今晚八点见王富贵。”
我转过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:“带上傢伙,別让他看出咱们虚实。”
阿木点点头,忙不迭从角落里拖出那个铁箱子。
那箱子沉得像块铅,锁头咔噠一响,他费劲地拎起来,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细汗。“师父,这蟾蜍……真值两千万?”
“值不值,看王富贵愿不愿意掏。”我冷哼一声,一脸得意道。
夜里八点,老地方是个废弃的化工厂,离工地不远,四周全是锈跡斑斑的铁皮墙,风吹过时哗哗作响,像一群鬼在低语。
塌了一半的烟囱歪歪斜斜地戳在天边,黑乎乎的影子投在地上,像个断了脊樑的巨人。
厂房门口停著两辆车,一辆是王富贵的越野车,车身上全是泥点子,车胎边还夹著几根枯草,显然刚从工地顛簸回来。
另一辆是辆破麵包车,车窗玻璃碎了一半,像刚从械斗现场撤回来的残兵败將。
我带著阿木下了计程车,脚刚踩上满是碎石的地面,就听见王富贵的笑声从厂房门口传来。
他站在那儿,嘴里叼著根烟,火光一明一灭映著他那张刀疤脸,显得更狰狞。
他手里拎著个鼓鼓囊囊的黑色皮包,身后跟著四个壮汉,一个个满脸横肉,手里不是钢管就是砍刀,眼神凶狠,显然是防著我耍样。
“姓林的,你还真敢来。”
王富贵眯著眼,吐出一口烟圈,烟雾在他脸上飘散,像蒙了层灰。
他上下打量我一眼,目光落在脚边的铁箱子上,嘴角一扯,“东西呢?”
我没急著回答,把箱子往地上一放,拍了拍上面的灰,语气不咸不淡:“钱呢?”
他哼了一声,扬了扬手里的皮包,“一千万现金,全在这儿了。验货吧,別让我觉得你在耍我。”
我点点头,蹲下身打开箱子。锁头咔噠一响,箱盖掀开,露出里面的青铜蟾蜍。
那东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著幽幽的绿光,三足蹲踞,背上九个凸起的尸脸栩栩如生,嘴里嵌著几颗暗红色的珠子,像凝固的血滴。
蟾蜍的眼睛微微发亮,像是活物在盯著你,看得人头皮发麻,连旁边的阿木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。
王富贵一见这东西,眼里闪过一抹贪婪的光。
他扔了菸头,俯下身凑近看,嘴里嘖嘖两声:“好傢伙,这真他娘的是个宝贝。这玩意儿一出,风水局就稳了,陈总那老东西还不得气得吐血?”
我站起身,语气冷淡:“东西你看到了,钱给我。”
他直起身子,摸了摸下巴,眼神阴鷙地在我和阿木身上转了一圈。
突然,他一挥手,身后的壮汉齐刷刷上前一步,钢管和砍刀在手里晃了晃,杀气腾腾。
“钱?”
王富贵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黄牙:“姓林的,你当我是傻子?这东西值的不止两千万吧?我凭什么白白给你一千万?”
阿木一听这话,嚇得腿一软,差点没站稳。
我一把拉住他,低声喝道:“稳住!”
然后转头看向王富贵,眯起眼,语气沉了下来:“王老板,做生意讲究个诚信。你要是翻脸,我可不保证这东西还能老老实实待在这儿。”
这话一出,王富贵的脸色变了。
他盯著我看了几秒,忽然哈哈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