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书房里万籁俱静。
只偶尔有笔尖划过纸张,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。
终于批改完最后一本作业,金苒搁下红笔,懒洋洋伸了个腰,顺手关掉面前的台灯。
她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拿起自己的卡通杯子,去饮水机那儿接了一杯水。
浅浅抿了一口,温水润过紧绷的唇瓣,然后不紧不慢地踱步到江明羧的书桌前。男人正专注地批阅文件,修长的
指尖握着钢笔,用力的时候,手背青筋微突,寥寥几笔便在纸上留下遒劲的墨字。
是那种一看就很好看的字迹。
她不由得挑眉,有些人嘴硬心软,明明把儿子送的钢笔带在身边,但平日里见面却如数九寒冬,总是板着一张脸,实在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。
好在这段时间,父子两人的关系稍微缓和了点。
“想什么呢,这么出神?”
江明羧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她说话,偏偏头顶的视线有如实质,让他不得不抬起头询问。
金苒笑了笑,她刚才的确在想事情。
这个男人连黑卡都愿意给她,某种意义上,等同于将夫妻共同财产交由她支配,如果她还是原身,甚至可以挪用这笔钱去扶持金家,有江明羧的财力和地位,要让一个破产公司起死回生并非难事。
又或者,正因为看出她并非原主,他才敢如此放心?
金苒猜不透江明羧的想法,索性绕到书桌内侧,双手向后撑着桌沿,几乎半个身子倚靠在上面。
明亮的灯光下,她眼睫打翻一片碎金,本来想问金家人,话出口却变成:“我在想你给我的那张黑卡,可以花多少钱?”
江明羧挑眉:“不是说随便你花么。”
“那给别人用也行?”不等他开口,她已经掰着手指举例,“比如我家里人,或者朋友……”
江明羧面色异样:“家人?”
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家人?
江明羧忽然想起那个叫魏雅的小明星,可对方的关系网很简单,直系亲属只有一个弟弟,或者,那是她的后代?
脑海中万千思绪翻涌,最终却只是化作一个简单的动作,他微微颔首:“可以。”
可以给家人花,也可以给朋友花。
闻言,金苒小小的震惊了,这个男人是不是进修过什么语言艺术班啊,要不然为什么这么会哄女人开心呢?
很多时候,女人要的并不是什么贵重礼物,只是一句让人舒心的甜言蜜语罢了。
至于真假,金苒并没有太过追究,反正黑卡已经在自己手里,有对方一句话,后续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。
这样想着,心里却有了被支持的底气,连带着对他的态度都随意起来,透着一股熟稔的亲昵:“对了,下周的家长参观会,你有空吗?”
上次两个人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,江明羧只说看情况,有时间便会过去。
“几号?”江明羧放下手中的钢笔。
“三十号,正好周五。”
江明羧停顿了下,见状,原本觉得十拿九稳的金苒忽然紧张起来:“怎么,有安排?”
江明羧无奈点头:“那天市政府有一场经济峰会,涉及签署合作协议,大概需要我出场。”
明技科技多方面转型,这场政企合作关乎公司未来几年的产业布局,作为掌舵人,他确实分身乏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