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局促又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身子,生怕自己的肚子又发出什么令人尴尬的声音。
可是她实在是太累太饿了,往往事情就是这样不如人意,肚子咕噜了几次,胃又开始隐隐抽搐起来,她的脸色微微发白。
幸运的是,就在这时,车停了,温胜寒挂掉了电话,转过头言简意赅地道:“下车。”
温胜寒把她带去了一家餐厅。
凌晨时分,竟然还没有打烊,但是店里几乎没有人,服务员笑着上前将他们带到一个包厢,黄绿色调的新中式装修,叫人想起了初春的牧草,墙角小方几上放了个白得透亮的瓷瓶,上边斜斜插着一支黄腊梅,带着江南独有的小意温柔。
还没入座,顾蜻游连打了几个喷嚏,她的衣服和头发还是湿的。
见状,那个女服务员笑着询问道:“小姐,我们有更衣室,您需要吗?”
顾蜻游还没开口,一旁的温胜寒却突然出了声:“劳驾。”
她下意识地看向他,神情微愣,温胜寒平静地回望她,目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顾蜻游压下心中的疑惑,微微低下了头,“谢、谢谢。”
女服务员笑眯眯地侧过身子拉开房门:“不客气。”
顾蜻游只好跟着她往外走。
等到了更衣室,服务员将一个袋子递给她。看着里面崭新的衣服,顾蜻游有些怔然。
毫无疑问,这是温胜寒安排的。
很普通的卫衣和牛仔裤,标签已经剪了。可她的鼻子莫名一酸。
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,利索地换了衣服,把头发吹干。
*
顾蜻游再次回到包厢时,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菜。
两菜一汤,荤素搭配,用小方碟装着,分量不多,很是精致。
温胜寒又打起了电话,见她回来,示意她先吃。
她的位置前放着一碗姜丝肉粥,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。她安静地在桌子前坐下,拿起勺子喝了一口。
就在这时,刚刚的女服务员又端着盘子进来了。
一小碟糕点,圆形的红油酥,上边缀着白芝麻,说是赠送的。
顾蜻游忍不住夹了一个,刚吃一口,就愣住了:“加了桂花?”
刚想离开的服务员顿住了,笑答:“是呢。这是云雾的做法,我们老板娘是云雾人,所以红油酥都习惯加桂花。”
云雾。
阿嫲也是云雾人。
这两个稀疏平常的字突然间就扯断了她一直紧紧绷住的那条神经,顾蜻游放下手中的筷子,脑袋低了下去,下一刻,几颗泪珠直直地砸了下来。
服务员有些手脚无措地站在一旁,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。
温胜寒挂掉电话,他摆摆手,示意服务员先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