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萧麒再一次地拿一把匕。首捅。进他的身体里，要他去死……
他也甘之如饴。
***
这些天的萧麒总是在昏睡。
以往都睡得很平静，只是今天却很不安稳，断断续续地做着稀里糊涂的梦。
他梦到了晏渠山，在梦中，那个人是一条巨大的、浑身漆黑的蛇，浑身被袅袅的白雾缭绕着，那条冷黑的蛇拖着逶迤的蛇尾，渐渐地从远方逐渐挪向他。
那蛇吐着艳红的芯子，有什么话被风揉散在那雾气之中，以至于萧麒听不甚清楚。
黑蛇距他越来越近，那白雾也逐步消散开来，而萧麒不可控地屏住了呼吸，眼眸也微微瞪大——
因为他看到有一把宝剑从天而降，将墨蛇的头颅劈成了两半，左右两半垂放在一边。
继而萧麒变眼睁睁看着那半颗的蛇头长好了、长成了一颗……这条大蛇长出了两颗头，那条蛇……那妖精，悬着他那刚长好的两颗头朝萧麒处来。
萧麒的心脏因为恐惧砰砰地跳动着，他连大气也不敢出，只是不动声色地往后挪动着。
可他的速度太慢，蛇又太快，蛇窜到他跟前，两颗头在萧麒的眼前晃荡着，“丝丝”地吐着蛇信子，一样的恐怖与阴森。
“……”萧麒怕地连话都说不出来，只能微微张着嘴，惊恐地看着那凑到他脸边来的蛇头。
两颗头一前一后地说着话，“我杀了上官睿，我杀了你我的女儿，我害得上官仪晚节不保，萧麒，这是你该得的。”
“麒儿，我爱你，我好爱你，你杀了我吧，哪怕我做鬼我也爱你……”
“我杀了上官睿……”
“我爱你……”
那两句话不断地重复着，不断地交叠在一起，萧麒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，脑子里只有那两句话，只有那两句话！分不清是真还是假……
“我杀了上官睿……”
“我爱你……”
“不要……不要过来，不要说了。”萧麒被惊起一身冷汗，黑夜之中，他猛地睁开眼睛！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萧麒心有余悸地喘气着，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，还听到了……
“我爱你，麒儿……”
萧麒一张脸刹那间失去血色。
蛇……是蛇，萧麒颤抖着身体，湿凉凉的吻落在他的耳畔，那梦中种种好似真的在眼前上演，“我……”
“……”萧麒转过头，借着昏昏的烛光，他看清了伏在他身上的那个人的脸。
面容俊美，一双眼睛极为深邃，深潭一样要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。那艳红的舌尖探出来，舔。舐他的指尖，像吐出来的蛇信子。
“鬼……”萧麒深吸一口气，忽然大喊着、挣扎着，一双眼睛瞪得极大——
“鬼——鬼啊！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