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恐怕只是巧合。”那太监道，“殿下门外守了那么多宫女太监……”
倪少岚讥笑道：“皇上的寝殿外守着的人更多，还不是连根头发丝都抓不着。”
“几个宫女太监看不住他的。”倪少岚的声音蓦然沉下来，“别看他贪玩，这小子和他亲爹一样诡计多端。”
太监道：“是，奴才这就去办，是否今日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倪少岚道，“先去探探虚实，等抓到了尾巴再说。”
***
当夜，萧睿照常前往老地方。
男人已等好，熟稔地带他去见小机灵，只是今日却出了点状况——
“小机灵！”萧睿仰头，焦急地看着在空中盘旋的小机灵，蹬着两条短短要跳起来抓鸟，奈何小机灵不愧这个名字，敏锐地注意到窗子开了条缝，直直往外冲——
“啊！”萧睿魂都要被吓没了，他死死晃男人的衣袖，“小机灵！！”
“小祖宗，别喊了。”男人摇摇头，向前两步推开那窗子，见四处无人便利落地翻身出去，他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，飞身上檐。
本来抓鸟就难，晚上黑漆漆一片，更难，男人猫着腰眯着眼睛看了一阵，终于听见不远处的榕树枝上传来晃荡声，立刻踩着瓦轻步过去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下一跃，又抬手一扑——
萧睿已晃着两条小腿跑出来，焦急地东张西望，之间男人从一株高树上跃下，又稳当当地踩在地上。萧睿定睛一看，之间那小机灵正好端端卧在他掌中，因为被捉回来，还气恨地在男人手上啄了两下。
“混账！混帐！”小机灵叽叽喳喳。
“小机灵！”萧睿忙接过，用脸颊蹭了蹭它，“你这么乱飞呢，你要是飞走了，我该怎么办呀。”
他将不住骂着混帐的小机灵踹进怀里，一抬头，发觉男人也低头看他，那双掩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似乎弯了弯：“抓鸟，要快，还要轻，你估计得学好一阵子。”
萧睿真心实意地崇拜道：“你真厉害，你是我见过最最厉害的人了！你帮我抓回小机灵，现在，我和喜欢父皇一样喜欢你了！”
“你到底是谁呢？”萧睿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他，“我从一开始，就莫名其妙对你有一种信任，相信你的话，相信你不是坏人，你……你到底是谁呢？”
男人沉默片刻，在这沉默间，他的耳朵动了动——因为檐上传来的风声，或者说，衣角掠过的摩擦声。
他定定地看着萧睿，忽然笑了，“真的想知道吗？”
萧睿重重地点头，“想知道。”
“也许你会后悔知道我的身份。”男人耸耸肩道。
“才不会。”萧睿摇头道，“你帮我找回了小机灵，你在我心里，是和父皇一样的高度了。”
男人站在原地，似乎再犹豫，最终他还是点点头，“好吧。”
萧睿屏住呼吸，一动不动地看着男人摘下了头上的黑色斗蓬，又抬手解开了覆在脸上的面具，那张黄铜面具被满满地掀开，露出了被遮住的一张脸——
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丑陋，反倒是一张面庞白皙，风流俊美的脸孔，他姣好纤薄的唇微微勾着，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，恍若名家丹青。
“你好啊，殿下。”
晏渠山这样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