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。
彻骨的死寂，比那吞噬一切的黑洞更加令人窒息。
时间仿佛在林煜出现的刹那，凝固了。
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纯净空灵的能量，而是混杂着腐朽与终结的冰冷气息。
秦明月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冻结了。
眼前这个…东西…是林煜？
那个总是挂着温文尔雅笑容，即使在最危急关头也保持着风度的林家继承人？
不。
不是他。
秦明月的视线死死锁定在那双眼睛上。
纯粹的，不反射任何光线的黑暗。
如同两颗镶嵌在苍白面孔上的黑曜石，里面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，只有一片虚无。
那是一种看一眼，就仿佛灵魂都要被吸进去的恐怖。
他身上那件原本一丝不苟的白色西装，此刻爬满了蠕动的黑色纹路，如同某种活着的诅咒，散发着与远处黑洞同源的、令人作呕的死寂能量。
“他…”秦画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，死死抱着福宝，身体筛糠般抖动。“他怎么会…”
“他已经不是林煜了。”
一个清冷，却带着前所未有凝重的声音，直接在众人意识深处响起。
是夜莺。
她的目光，第一次失去了那种俯瞰众生的平静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。
幽蓝色的光芒在她周身微微波动，似乎在抵御着从林煜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侵蚀。
“黄昏的力量…侵蚀了他的意识…”
“将他的存在，扭曲成了…某种载体。”
“一个…行走的寂灭。”
行走的寂灭！
这四个字，如同冰锥，狠狠刺入每个人的心脏。
林煜脸上的诡异笑容扩大，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。
他发出一种干涩的，如同砂纸摩擦金属般的笑声。
“哈哈…哈哈哈哈…”
“载体？”
“不，不，不。”
他摇晃着手指，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上，也开始蔓延出细密的黑色纹路。
“我应该感谢你们。”
“感谢秦天河那个疯子，打开了这扇门。”
“感谢你们…唤醒了黎明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夜莺，那纯黑的眼眸中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近乎贪婪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