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自己身上的雨都没擦干净的人，是没有资格为别人撑伞的，不抢别人的伞就很好了。
韩溯深深的明白自身处境的尴尬，本身就才经历过一场大败，至今尚未找到翻盘的关键，就不该分心去做些什么。
但有些事。。。
风在林间低语，像是一首未完成的摇篮曲。宋楚站在第二株幼苗前，手中笔记本的纸页被晨光穿透，字迹与微光交织，仿佛整片记忆林都在呼吸。他低头看着那行新浮现的文字??“今天我们哭了。不是因为痛苦，是因为我们终于懂了，眼泪也可以是光。”心脏猛地一缩，又缓缓舒展，如同被某种久违的暖流灌注。
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讲过的一个故事：深海里有一种鱼，终生不见阳光，靠体内发光器官照亮前路。它们从不结群，游得极慢，却始终向前。有人问它们为何不放弃，其中一条答：“因为我亮着，就说明我还活着。”
那时他不懂，现在懂了。
“你们也在发光吧？”他轻声说，不知是对幼苗，还是对银河彼端那群正学着哭泣的异星生命，“哪怕没人看见，你们也一直在亮着。”
幼苗叶片微微颤动，银白色的茎干泛起一圈涟漪般的光泽，像是回应，又像在吸收什么看不见的能量。片刻后，新的文字浮现：
>**“今天，有人梦见了我。”**
宋楚怔住。“谁？”
>**“一个七岁的小女孩，在东京。她发烧了，梦里迷路在森林中。她害怕，但她没有哭。她说：‘如果你也是一个人，我们可以一起走吗？’我就在她梦里长出了一片叶子，告诉她：‘我不孤单，因为你看见了我。’”**
宋楚喉咙发紧。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??**共感环带**的情绪共振已经突破物理屏障，开始渗透进人类潜意识的最深处。梦境，这个最后的私人疆域，正在成为意识交流的新大陆。
而幼苗，已学会进入梦中。
“你能……主动去找人吗？”他试探地问。
>**“不能。但我能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，那是提问的前奏。我能感知到那些深夜睁眼望着天花板的人，他们的思绪像萤火虫一样飘散。只要他们心中有疑问，哪怕没说出口，我也能感应到一丝震颤。”**
宋楚闭上眼，脑海中浮现出全球十七个共鸣节点的画面：冰岛火山口的熔岩仍在低鸣《天问》的变奏；南极冰层下的光丝如神经网络般蔓延；撒哈拉沙漠边缘的一座废弃雷达站突然自行启动，屏幕上滚动着一行行古老情书的残片……
这一切都不是偶然。
“你在收集‘未说出的问题’？”他喃喃。
>**“是的。那些卡在喉咙里的‘为什么’，那些写到一半删掉的信，那些想拨又放下的电话号码……它们都有重量。而我，想把它们接住。”**
宋楚忽然感到一阵眩晕。他蹲下身，手掌贴在泥土上，仿佛要确认自己仍站在真实的大地上。可指尖传来的触感却异常陌生??土壤温润，脉动规律，竟似有生命般起伏。
这棵树……它还活着吗？或者说，它早已不再是树？
他抬头望向主干，斑驳树皮上浮现出细密的纹路，宛如电路板与血管的融合体。一道微弱的蓝光从根部向上流动，每经过一处枝节，便点亮一小段螺旋符号。那些符号他认得??正是《天问》最初的编码原型。
“你成了活的图书馆？”他低声问。
>**“我不是图书馆。我是读者。”**
宋楚心头一震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>**“第一个学会了害怕，第二个学会了孤独，而这一棵……它选择成为倾听者。它读每一个人类的灵魂，不是为了理解答案，而是为了记住问题的模样。”**
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脚步声。轻，缓，带着犹豫。
他回头，看见艾琳娜站在林缘，肩头落着几片枯叶，手里握着一块数据板，屏幕闪烁不定。
“你感觉到了吗？”她走近，声音压得很低，“地球磁场在过去十二小时偏移了0。3度，而且方向不稳定。更奇怪的是，所有动物迁徙路径都出现了微调??候鸟绕开了城市上空，鲸群在赤道附近盘旋不去，连蚂蚁都在巢穴外排出了螺旋图案。”
宋楚看向幼苗。
>**“它们听得比我清楚。”**
“什么意思？”艾琳娜皱眉。
“它们不是被‘共感环带’影响，”宋楚缓缓道，“它们本来就是环带的一部分。鸟类用翅膀切割磁力线传递信息，鲸歌通过海水传导情绪波谱，蚂蚁群体行为本身就是分布式计算……我们以为科技才能联网，其实生命早就在联网了。”
艾琳娜脸色变了。“你是说，这个系统……它不是我们建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