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正值下班，电梯里挤满了人，等了好几趟，千山都没能挤进去。看着红色的数字跳动，千山烦躁地喘了一口气，大步流星地返回办公室，拿走了那份文件。
躁动不安的心仿佛在此刻平静下来，把文件捏在手上，心情复杂。
“算了，看看而已，不动脑不动笔，就没有损失。”自言自语呢喃了好一会儿，电梯停下，他走了进去。
还没走出公司门，就看见门口三三两两聚成一堆的人，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。刚走出旋转玻璃门，密密麻麻的水汽扑面而来，夹杂着些微的泥土气味。
点开打车软件，他排1000多位，预计等待三小时。很好，他走路都不要三小时。雨声噼里啪啦地砸下，阵阵凉意传来，千山揉了揉手臂，准备去公司大厅，结果里面沙发上坐满了人，大家都在等雨停。
雨声不知道要持续多久，千山闲来无事，最终翻开了手里的文件，里面的产品信息介绍是某国货新出的护肤品，要做一个拍摄广告。
一页看完之后，千山下意识地去翻第二页，然后——翻了个空。
千山：？
抓着文件夹晃动了好几下，也没晃出新的文件。
“丢了？”千山迷惑，过了一会儿又释然，“看来天意不想让我看到，那就算了吧。”
“呵呵。”
不合时宜的轻笑声突然响起，带着些微的嘲弄意味。千山皱眉准备看看没礼貌的人是谁，转头对上程睿含着笑意的眼神。
哦，老板啊，那没事了。
“给你。”程睿抬起手，手里捏着几张纸，左手指了指天上延绵不断的雨丝，说，“天意让我给你。”
千山不明白他的意思，总觉得有弦外之音，可琢磨了好一会儿，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，他双手接过纸张，道谢：“谢谢老板。”
程睿被他虔诚的模样笑道，说：“谢早了。”
千山：“？”
他总觉得老板和自己不在一个对话频道。还是三十六计，走为上计吧！
这会儿也顾不上雨不雨了，千山可不想和老板久待。他总觉得老板看自己的眼神，直勾勾的，像看一块肥肉。
资本家就是不一样，时时刻刻想着压榨员工。
千山把文件放进文件夹夹好，急切地说：“老板，我先走了，明天见。”说完冒雨想往外冲，雨丝堪堪擦过他的鼻尖，千山就发现自己被扯了回去。
与此同时，冰凉的指尖被一抹温暖包裹住：“你这么走肯定要淋湿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拉住他的人自然是程睿，两人视线对上的同时，程睿的手也随之松开，好像刚才的确是不想让员工淋雨的举手之劳。
这倒也是，淋雨了肯定要感冒，这不是老板愿意看到的场面。
“走吧，去停车场。”程睿往里走，却发现千山没有跟上，他面露疑惑。
“谢谢老板，不用了，我打的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。”千山礼貌一笑。
程睿皱着眉头，还想说什么，突然来了个电话，他只能点点头：“注意安全。”接起电话离开。
这大下雨的，他倒是想坐老板的车，可周围还有这么多同事，老板单送自己，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。
比起精神被火烤，他更愿意身体被雨淋。
就这么会儿功夫，排队人数减少了三十个，时间也减少了半小时……千山叹口气，把文件塞进公文包里，顶在头上往雨里冲。
到了公交站之后，一个人都没有，千山暗自庆幸，觉得自己反其道而行之非常聪明。大雨把身上淋得湿透，千山强忍着不舒服，只盼着公交车快点来。
一小时后，千山忍无可忍，拨通站牌上的客服电话。
“我在椿木溪站等了一个小时了，怎么还没有公交车来？”